怎么会是陈淮水呢,是谁都不会是陈淮水的,对祝富华来说,陈淮水是个一出现便在云端的人,他时常被喜欢,因而不会缺可供喜欢的人。
可是,陈淮水告诉他:“我的未来里已经有你了,我谁都不想看,就想一直盯着你看,看你高兴,看你难过,看你生气,看你对着我笑,然后,我就对着你笑,别的什么不想做,就想亲你一口。”
晚上,从漆黑的巷子里出来,陈淮水硬要牵着祝富华的指头,祝富华有些怕别人看见,可还是愿意被他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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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水不在家里等电话,偏偏要去街对面卖部里等电话,一等就是半小时,后来打了两通,第一通无故断了线,第二次又接起来继续说。
工作忙碌的祝富华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他一手拎着帮大姐打的醋,一手拿着红色电话,站在巷子口那儿,低下头遮遮掩掩地说话,说就罢了,还老是笑。
这是个天气晴朗的周末,巷子口好多孩子跑来跑去,没到吃午饭的时间,陈淮水跟祝富华商量下午晚上去哪里玩,祝富华抿着嘴听他说,又换了个方向站着,问:“你忙不忙?是不是会打搅你学习?”
“我今天不学习,你别穿那么多,太热了,要是凉了可以穿我的衣服。”
“嗯,知道。”
陈淮水那边应该是在放音乐,隐隐约约听得见旋律,祝富华问听的什么歌,陈淮水答:“我不在家里,在外边呢,这歌是《我的未来不是梦》,你没听过吗?”
“没。”
“今年刚红的。”
祝富华笑了两声,说:“你什么都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情绪倒不是低落的,而是在称赞里藏了几分撒娇,再过了没五分钟,俩人还没聊多少,就听见祝宝女从里到外喊着祝富华的名字,她系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说:“买个醋怎么打起电话了?急死我了。”
“大姐,大姐,醋拎上了,我过会儿就回去。”
祝富华把醋瓶递过去,祝宝女就拎着瓶子,急匆匆走了,陈淮水还在那头盘算着要带他去哪儿喝咖啡,去哪儿看电影,去哪儿买张雨生的磁带。
“哎,我先回去了,我大姐他们今天都回来了,丰年要去当兵了,我们凑在一起吃顿饭。”
陈淮水不应答,只记得幼稚地挑刺,他说:“你不叫我淮水吗?叫‘哎’吗?”
平日里随时都喊着,可冷不丁要喊,却不怎么叫得出口了,祝富华酝酿了好一会儿,说:“淮水,淮水。”
“富华,就愿意你叫我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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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第27章 27.
刘丰年不是那种张扬的人,他穿着蓝色裤子和白色的汗衫,虽然没入伍,但整个人已经是板正挺拔的样子。他跪下给王月香磕头,给到场的姨妈们一个个磕头,然后,还要敬茶。
祝富华到得迟了,他从门外慌忙进来,就被祝宝女拽着去上座,祝富华无措地问:“怎么了?”
“我们丰年要去当兵了,要给舅舅敬茶辞行。”
其实祝富华是不愿意的,他和刘丰年差不了几岁,小时候俩人经常一起打打闹闹,抢好吃的,一起长起来,算是半个朋友。祝富华觉得这个仪式严肃得过分,他很想站起来,可被祝宝女压着肩膀,牢牢地坐在太师椅上。
祝宝女有劲的手按着他的肩骨,有些疼。
然后,刘丰年就在祝富华面前直挺挺跪下了,他说:“舅,我要入伍了,我会做个好人,也会做个好兵的,我什么都能舍得,就是放心不下我妈,我爸那人你也知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你是我唯一的舅舅,今后我不在的时候,要是我妈受了欺负回这儿,你就留她住下,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