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跳吗?”陈淮水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再次转身确定祝富华没有跑丢,祝富华的手腕在他手心里,脉搏充满张力地跳动。
朱红梅勉强地点头,说:“可以跳,可以跳。”
放的全是最新的音乐,跳的都是最新的舞步,陈淮水什么都会,他把祝富华拽进舞池里,借着教舞光明正大牵手。
面对面的第一句话,说:“我教会你了,以后就能常来了。”
祝富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地说:“这么贵的……我从来没来过。”
“你说什么?刚没听见。”陈淮水笑着把自己的耳朵靠过来了,震耳的音乐里,两个人手搭在一起,腿靠在一起,呼吸的起伏也因此传递出去。
“我说,太贵了。”祝富华贴着他的耳朵,说道。
“你玩得开心就好了,别的都不用管。”
陈淮水低下头,看着自己穿皮鞋的脚尖碰上祝富华的脚尖,祝富华穿的纯白色球鞋,擦得很干净很干净。
忽然,他像温驯的小猫那样凑近了,他小心翼翼地张口,对陈淮水说:“你在看我的鞋吗?我昨天特地擦干净的,平时舍不得穿,见你的时候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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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续……
第20章 20.
抬起头之后,雪花就掉在鼻尖上,大白天的,祝富华却像身处难眠的黑夜,他趁着吃午饭的功夫,默默想了很多。
他多么希望这是待在工地的最后一个冬天了。
寒冬时节做不了工,祝富华的职责就是住在大门边的小房子里,日日夜夜不离开,看着工地里的东西不被偷。
祝富华烤着一个烧煤球的炉子,每天早晨要出去,将大门附近打扫一下,然后,便以微博的工资做支撑,劝自己勉强待下去。
就算来了捣乱的小孩儿,祝富华都不太愿意赶他们走。
今天,接替他的人来了,是个五六十岁的人,他穿着一件军用大衣,蹲在门前路边吸了一只旱烟,他问祝富华:“这么年轻就干这个?”
“也干不了别的。”
“那为什么走?”
祝富华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想了想,把手放进衣袋里,回答:“不想干了呗,就是不想干了。”
“挺好的,挺好,”对方说,“年轻人,还是找个钱多的、上进的工作,这种地方都是耗命的,不好干。”
祝富华忽然有点后悔离开了,但下个瞬间,他又勉强地将自己说服,他看着越来越大的雪,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陈淮水答应了今天会来接他的。
因此,这一阵的等待显得那么幸福,雪落在脸上也不觉得冷,祝富华的衣袋里还捂着两把五香葵花。
他上了陈淮水开来的车,陈淮水又帮他拎行李。
其实行李就是个打了补丁的褐色皮包,里面装着掉瓷的牙缸,一个冻成冰棍的毛巾,还有碗筷,以及半个烧饼。
“这包还能用吗?”陈淮水绷着张脸,看不出愉快。
祝富华说:“能啊,要是再破了,就去找我三姐补一下,她手艺很好的。”
“提手都要断了,我扔了啊,给你买新的。”
陈淮水扶着方向盘,把包随意丢在了后座上,他看都没看祝富华一眼,开着车注视前方,看起来是一脸严肃的。
“不用买,还能用很久的。”
“都断了,拉链也坏了,怕你弄丢东西。”
这个可怜兮兮的破包弄得陈淮水情绪低落,可他又不想表现出来,更不会说出来,当他一边自我劝慰、一边开车时,祝富华正转过头去,盯着自己的包看。
祝富华说:“就是新的啊,一点都不破。”
“我回家给你找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