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裴芸本还有些疑惑,以太子的性子,怎可能轻易撂下那?边的事不管。
不过诚王……
她怎觉得, 太子这回之所以带诚王一道去,便是?想着中?途能回来一趟。
但转念一想,裴芸又?觉得这般可能性实在太小,毕竟就算是?雍王大婚,上?一世他?也?并未特意回来,这次当也?只是?顺便。
且若他?真的提前谋划着要回来,若不是?因着向庆贞帝禀报,还能因着什么呢。
裴芸垂眸思?忖间,就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抬首看去,与太子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她陡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今夜准备睡在哪儿……
裴芸的疑虑很快得到了?解答,太子站起了?身。
“孤去沐浴,你且先歇息吧。”
裴芸嘴上?应着,可哪里真的好就此?睡下,这殿内只太子一人也?就罢了?,可有那?么多宫人看着呢,她只得靠在床头,待太子沐浴归来,方才?同他?一道躺下。
“脚伤如何?了??”太子问道。
“谢殿下关心,已然?好全了?。”
太子沉默了?片刻,“这个月的月事可来过了??”
听得此?言,裴芸生出的零星睡意片刻间烟消云散,她原想着他?才?赶回来,定然?周身疲惫,哪里还会忖着那?些旖旎事。
可他?在此?时问这话,还能有何?意。
她小日子何?时来何?时走,常来请平安脉的郑太医一清二楚,裴芸扯不得谎,只得如实答他?,“前两日刚干净……”
裴芸吊着一颗心,甚至已然?准备好,却只听太子低低“嗯”了?一声。
她等了?好一会儿,没再等来任何?动静。
太子似是?睡了?。
裴芸面朝里翻了?个身,忍不住在心下犯嘀咕,既得只是?来歇息,怎的就不回他?的澄华殿去。
次日裴芸醒来时,身侧已然?空空如也?,太子从来比她起得早,只今日恰巧是?休沐日,他?就算回来也?不必早朝。
裴芸换下一身寝衣,透过半敞的窗扇,见太子正抱着谌儿站在院中?,谌儿肉嘟嘟的小手里紧攥着一朵粉嫩娇艳的海棠花。
打上?回太子问她想在院中?种什么后,过了?几日,盛喜就又?带着几个小内侍,一下种下了?七八种花木,由春至冬,一年四季的时令花儿都有。
看着父子俩对着花圃而立,裴芸隐隐约约记起,而今种着海棠的位置似乎在前世种了?一株桃花。
且那?不是?一开始就有的,而是?
在庆贞二十六年,即后年春突然?出现。
前世的庆贞二十五年,是?裴芸最绝望晦暗的一年。
先是?谌儿的夭折,然?后是?她兄长战死沙场,卧病的母亲受不住打击,亦跟着撒手人寰。
一年内接连失去了?三?个亲人,裴芸一度病倒,曾郁郁寡欢了?好一段时日,直到某一天,书墨推开窗,欲让她透透气,却有一片娇艳的粉猝不及防撞入她的眼眸。
她还是?很喜欢桃花的,因得在苍州时,那?她常和妹妹裴薇去小住的庄子里,就有一株几十年的桃花树。
琳琅殿这株桃花远没有庄子上?那?株来得大,可也?是?因着它,裴芸想起昔日美好的岁月,唇间久违地扬起淡淡笑意。
从略有些久远的记忆中?收回思?绪,裴芸沉默片刻,转身在妆台前坐下。
梳妆时,就听书墨道:“殿下今早一起来,就去了?砚池殿看大皇孙,回来后,见三?皇孙醒了?,便抱着在院中?溜达,还未用过早膳呢。”
裴芸没吭声,她晓得,书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