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 / 2)

不对,也是有的,可也仅有那么一次。

那便是几月前?,他临去?覃县同她辞行那回。

她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厌恶,甚至说了令他讶异的话。

李长晔记忆极好,稍一回忆,当真想起了那日她所言。

她说他送织锦于她不过弥补自己的愧疚。

她说他将她视作一个物件,怨他所送的礼并非亲自挑选。

她还说,他从不知道,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李长晔当初并不在意那些话,尤是最后一句,便是觉得?,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能给她。

他在大婚后的翌日就交给她东宫库房的钥匙,代表着将内务之权尽数交到了她手上。

她想要什么尽管取便是。

待他将来登基,她亦会成?为他唯一的皇后,母仪天下,他能给的只会更多。

李长晔陡然滞下步子,剑眉蹙紧。

他似是找到问题的症结究竟在哪里。

他送过她不少礼物,却没有一次是她主动讨要。

这么多年,她不仅从未私自取过东宫库房中的一样物件,亦不曾向他求过什么。

若非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便是不好也不愿同他开口。

明明是夫妻,她竟与他如此?生分吗……

李长晔静静站了许久。

他也知他这些年忙于政事,与裴氏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疏远些也是有的,想来裴氏是因此?心有怨怪。

伤心之下才?在河畔说出那样一番话。

但生分并不要紧,李长晔觉着,他确实该在平日多昀出工夫陪陪他那太子妃了。

只幸得?无论如何?,裴氏心底还是有他的。

不然也不会因旁的可能入东宫的女?子而吃味,亦不会花心思给他绣香囊,还有……

常禄紧跟在侧,始终留心观察着主子的神色,今日的太子打琳琅殿出来,便一直神色凝重,时不时蹙紧眉头,也不知在思忖什么,走着走着,竟是突然停了下来,面色变得?极为难看。

站了片刻,常禄眼见太子抬手,大掌在腰间的香囊上触了触,这才?似服了一剂定心丸般眉眼渐渐舒展开来,他折首朝他看来,正色道。

“常禄,替孤去?办件事。”

东宫,琳琅殿。

裴芸斜倚在小榻上,一双纤细净白的柔荑小心拨弄着那插在素色经瓶中的朱砂梅,唇间不由泛起淡淡的笑意。

这是大前?日谨儿去?元宵灯会时,特意为她买的,裴芸一回来,便让书砚好生养起来,还能多看些时日。

毕竟,这可是她的谨儿第一次送她礼物。

前?世?她临死前?,谨儿已然不会与她交心,甚至同她说话,都是一副恭谨疏离的模样,清冷寡言,和他那父亲越来越像。

他原也没有那么沉默,真正淡下性?子,是在他唯一的弟弟死后。

谌儿夭折前?,最是喜欢他的兄长,他总爱跟在谨儿屁股后头奶声奶气地撒娇,举起小手要哥哥抱。

裴芸愈发觉得?愧疚了。

是她的错,才?让前?世?的谨儿变得?那么孤独。

她看向躺在一旁,抓着布老虎兀自玩着的谌儿,一把将他抱进怀里,低声在他耳畔嘟囔,“我们谌儿这一回定要好生长大,一直一直陪着兄长。”

李谨进来时,正好瞧见裴芸抱着李谌,眼眶通红的模样,他登时慌了,一时忘了什么仪态规矩,小跑上前?,“母妃,您怎么了?”

裴芸忙侧首用指腹拭了眼角欲坠未坠的泪,笑着随口扯道:“没什么,只是好似听?见谌儿唤我母亲,一时高兴……”

这般小就会唤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