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耳畔,可他攥着手上薄薄的信笺,却觉凉意一点点渗入骨髓。
他知道,那孙大夫为何会懂蛊术,不是他懂,只怕是他那妻子将自己千辛万苦寻到的名为《问蛊》的书?,交给了他。
他终于知晓,为何她要那么执着于寻找那书?,原是用在了此处。
“只这蛊毒似乎很是棘手,眼下只能设法暂且压制,要想真?正解开此毒,还需一段时日。”
庆贞帝说罢,见李长晔毫无反应不说,还薄唇紧抿,一副丢了魂的模样,登时沉声,不虞地唤了两声“太子”。
李长晔这才回过?神,定?定?道:“虽需费些时日,可既有解决之?法,父皇也不必太过?忧愁,相信以镇国公和十六叔身经百战的智睿,定?会化险为夷,旗开得胜。”
庆贞帝颔首,这才得了些许宽慰,邬南离京城相隔千里,他纵然心急如焚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若再年轻个十岁,他便也披坚执锐,拿起他那炳长刀一把砍下那不自量力,敢同他大昭叫嚣的骋族小儿的头颅了。
可他到底是老了。
他又?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眉目间透出几分疲惫,想他近日推行新法定?也是心力交瘁,便也拂了拂手道:“早些回去歇息吧。”
望着太子施礼罢折身离开的背影,庆贞帝漾起淡淡的苦笑,明知道阻前长,却还偏偏要选最难的一条路。
这倔性子,和那人简直一模一样。
步出御书?房,李长晔眸色沉黑如墨,赶往东宫的步子越发急促。
若说医馆、朱大夫、连翘……那些事仅仅只是巧合,那这蛊术呢,又?怎么解释。
也许如他所想,他的妻子或许真?的能预知未来。
李长晔有种说不出的恐惧,这般古怪的能力缘何会出现在她的身上,除却他,可还有旁人知晓此事,若是泄露,让她因此惹祸上身,甚至危及性命,可如何是好。
天色已渐渐暗沉了下来,李长晔只顾着往琳琅殿的方?向走,全然不知,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内侍已然因追不上主子被甩了老远。
直到看见琳琅殿垂花门檐下亮起的两盏六角宫灯,将光亮洒落阶前一片,李长晔才逐渐缓下步子。
须臾,一个身着兰紫对襟袄子,青莲织花百迭裙的身影提裙跨出门槛,出现在了这片暖黄的灯光下。
转头看到他的一刻,她愣了一瞬,旋即朱唇轻扬,笑靥如花。
然李长晔却站在那片光亮外,任由夜幕一点点在四?下降落,将他隐在一片愈发深沉的黑暗之?中。
裴芸本就是欲去寻太子的,不想一出门便见着了他。
“殿下怎在外头站着。”她上前几步,“可用过?晚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