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请大皇孙来琳琅殿用饭。
她痊愈的消息传出去,来她这厢探望的或是?遣人送来药材及补品的着实不少。
她那小姑子李姝棠是?头一个来的,见着她,是?又欢喜又难过,生生哭湿了两条帕子,怎也劝不住,令裴芸从?一开始的感动到后来实在?有些忍俊不禁。
她母亲周氏带着江澜清入宫是?在?两日?后,她身染疫疾,命悬一线的消息被闭锁在?这宫闱里,一时并未散出去,还是?她在?养病时托人给?江澜清带了信,她嫂嫂才得知并转告了周氏。
幸得江澜清提前告知她母亲,她已然还转过来,不然她母亲怕是?要当场昏厥过去。
这几?日?哭也哭了,拜也拜了,周氏被宫人引入殿中,乍一见着女儿,仍霎时鼻尖泛酸,两眼通红,都忘了要施礼。
没有外人在?,裴芸哪还与母亲计较什?么礼数,拉着她便在?小榻上坐下?,周氏心疼地细细打量着裴芸,抽了抽鼻子,“又瘦了,这段日?子可得多吃些,便是?因着你身体底子差,所以才会那么容易就染了疾……”
周氏碎碎嘱咐着,裴芸却听得耐心,甚至一时忍不住扑进周氏怀里,瓮声喊道:“娘……”
这若落在?旁日?,周氏定忍不住打趣她,道她这么大人了,怎还跟孩子似的和她撒娇。
可今日?不同,周氏反搂住裴芸,摸着她的脑袋,低低“诶”了一声,“娘在?呢。”
不论她多大,都是?娘的孩子。
一旁的江澜清看着这一幕,不禁默默侧过脑袋,拭了拭眼角的泪。
这气氛总也不好凄凄哀哀的,几?人喝了茶,周氏从?怀中掏出两枚平安符来,递给?裴芸,“嬿嬿和芊儿本也要跟着一道来的,教我劝住了,她们两人担心你,前几?日?,特意去了城外隆恩寺替你求了平安符。芊儿还说,她等?着十五那日?,你送她出嫁呢。”
裴芸接过平安符,顺势问道:“听闻四公子此番也参加了春闱,不知可有高中?”
“你若不说我都给?忘了。”周氏喜笑颜开,“中了,昨日?殿试,被陛下?钦点为探花郎呢。这回?除却榜眼,状元和探花皆是?京城人士,那状元郎是?孟家六公子,即孟家三房的嫡长子,这会儿,孟家在?京城可是?势如破竹,风头无两。”
闻得此言,裴芸却是?暗暗蹙眉。
谁知是?风头正盛还是?祸事将?临呢。
前世,这状元郎亦是?出自孟家,可不久后,大抵是?在?五月间,忽而有人状告孟翊联合两位主考官收受贿赂,科举舞弊。
此事闹得极大,因孟翊此人在?京中有口皆碑,不少官员上书求庆贞帝严查此事,还孟翊清白,然及至六月,孟翊却突然认罪画押。
孟家全家因此被牵连,男丁尽数罢官,流放北地,女眷亦跟随前往。昔日?辉煌的孟家在?一夜落败,而那位孟家家主最后竟是?被处以凌迟之?刑而亡。
那时,京中不少人觉此刑罚过重,但到底不敢擅议此事,生怕受到牵连,之?后很长一段时日?,都无人敢提曾经作为三大世家之?一的孟家。
周氏久未见着谌儿,乳娘一领过来,就欢喜地带着谌儿去院子里玩。
趁着这工夫,裴芸低声问江澜清,前段日子她去信提起的事可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