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半,裴芸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间?,觉一人自背后?抱住了她,男人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耳廓。
太子或也察觉她没有睡着,低声道:“明日早,孤便要出门,或是得?好?几日才能回来。”
裴芸明白,当是那杜珩舟提供了重?要的线索,她低低“嗯”了一声,翻身?面向他,“殿下小心?,定要安然回来。”
因着困意,她此时的声儿?滞涩,听起来像是带着几分?哽咽。
李长晔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她先头在京城做了噩梦,因着担忧他才会来这樾州,而?今他也不敢说他是去?那山中犯险,唯恐她得?知后?彻夜难眠。
可?裴氏向来心?思细致,怕已?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他埋首在她发间?,安慰道:“不过是去?四下几个县查寻可?还有失踪之人,并无危险。”
裴芸窝在太子怀里,又低低“嗯”了一声,倒是不担心?太子安危,上一世他也平安回来了,这一世应也不会出什么事儿?。
不过,这才过了两个月,就算是因着她的介入,让杜珩舟早一步见到了太子,但也不至于剩下两个月都在寻失踪之人。
这桩案子怕远非失踪案那么简单。
翌日一早,天?未亮,李长晔便带着杜珩舟及大理寺两人赶往漳牯县。
张铖至在府衙大门前相送,他的伤臂已?然痊愈,昨日本提出随太子一道去?,却被太子沉冷的一句“这偌大的越州府,张大人便不管了”,吓得?一下噤了声。
他点头哈腰目送太子翻身上马,然在看到杜珩舟时,笑容便着实有些绷不住了。
这位漳牯县县尉他哪能不知,打三年前来此,这也禀那也告,就没一日让他安生,难怪好?好?一个榜眼,被?贬到了此处成了个小小的县尉,当真活该。
可?不想,这个麻烦精阴差阳错,说是寻到了那些失踪之人的线索。
张铖至最是不喜坐以待毙,怎么着也不能让那杜珩舟占了所有功劳,讨了所有的好?。
这太子是什么,那可?是将来的皇帝,指不定错过了这次,他张铖至就再没有在太子面前表现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