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她叫什么名字?”

崔云昭对小丫鬟明显很熟悉,她说:“她叫梨青。”

霍檀的心更疼了。

他几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此刻只能低下头,用手指紧紧掐着手心。

剧烈的疼痛让他保持理智,霍檀退后半步,轻声说:“那就让梨青陪着你。”

霍檀说着,慢慢后退,一步步来到房门前。

隔着屏风,他看到崔云昭同那个叫“梨青”的小丫鬟笑了一下,对自己的出现和离开没有任何好奇。

霍檀站在门外,身后是寒冷的风雪,冷风刮在身上,却疼在了心坎里。

有无数尖针刺在霍檀心中,让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他见惯生死,也一直在经历生死,可此刻崔云昭的模样,却让他痛不欲生。

虽生犹死。

这个认知,让霍檀身形摇晃,几乎都要站不住。

周春山忙上前一步,低声道:“陛下,夫人……”

霍檀摆了摆手,他紧紧闭着眼眸,深吸口气。

“保护好夫人,”霍檀道,“去把桃绯叫来。”

桃绯一直在厨房忙,不知府上来了人,直到她看到熟悉又陌生的周春山,才惊愕地站起身来。

“周,周将军?”

周春山点头,神情有些犹豫,他压低声音问:“桃绯姑娘,夫人可是病了?”

桃绯擦了擦手,解下围裙,叹了口气。

“是,夫人病了许久,前年还好一些,到了去年病就越发重了。”

周春山也不知要如何处置,他看了看桃绯,又道:“陛下驾到,一会儿你仔细着说。”

桃绯不知道外面已经天翻地覆,新朝已定,直到她看到坐在厅堂中,一身军服的霍檀,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见过……陛下?”

霍檀问她:“桃绯,夫人可是得了情志病?”

情志病是一种很难治疗的心病,得了这种病后,病人可能喜怒无常,或者忧思过度,肝脏脾胃都会有所损伤,天长日久,病会越来越重。

偶尔,还会发疯癫狂,妄言呓语。

军中许多年轻士兵经历过生死和磨难,有人会犯这种病,霍檀是见过的。

故而他一下子就猜到了。

只是他不知道,也不愿肯定,崔云昭也会得情志病。

桃绯见他知晓,神情也难过起来。

“是,夫人是情志病。”

“一开始,奴婢只以为夫人是忧思过度,寝食难安,尤其到了夜里,夫人一宿一宿睡不着觉。”

“后来有一次夫人晕倒了,叫了大夫来看,才知道夫人得了这种病。”

“那时候夫人还算清醒,也很配合寻医问药,可那么多药吃进去,夫人的病却越来越重。”

桃绯说着,眼泪顺着脸颊倾斜而下。

“大夫说,夫人的心太疼了,心因不解,吃多少药都没用。”

“家中还有小少爷,夫人也想治好,看着小少爷长大,可是这病时间越长越厉害,到了今年……到了这时节,夫人的病一下子就严重起来,整日里发呆,还记不得许多旧事。”

冬日,是崔云昭最害怕的日子。

在寒冷刺骨的隆冬时节,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桃绯几乎哽咽:“不记得旧事,或许对夫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过去的事情几乎成了崔云昭的梦魇。

她的病生于心,痛于故,恨于己。

霍檀眼眶泛红,紧紧攥着拳头,却没有开口,让桃绯把事情讲完。

“小少爷过来看望过夫人几次,可每一次见到小少爷夫人都要哭泣,小少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