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妙宜点头:“正是,这一批胡人就是第一批进入汴京的。”

霍涿光看向她,淡淡笑了:“有劳老国公。”

郭子谦为何会用心经营瓦舍,外人或许以为他放下兵权,做闲散富家翁,但霍氏自不可能不懂老爷子的用心和忠心。

郭妙宜挑了挑眉,道:“今日出来玩,开心些为好,就不说那正经事了。”

她说着,众人不自觉往外看去。

楼下瓦舍人头攒动,游人络绎不绝,店铺中的小二来回吆喝,引人驻足。

不远处,伶人在八角楼上喃喃清音,歌声动听。

再往前去,几名彪形大汉耍着高大的桅杆,那桅杆比百雀楼还要高,上面飘着的赤红旌旗犹如烈日,在风中飒飒作响。

百姓们或驻足观看,或热烈欢呼,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盛世之下,生活安逸富足,百姓才能有喘息日,一家老小出门游玩。

离开宫闱,霍涿光脸上笑容更多。

他那双深邃的凤眸里,映衬着朝阳和烈日,璀璨而夺目。

他站起身来,对众人道:“走吧,去看看到底有何不凡。”

一行人从百雀楼鱼贯而出,在西市里游玩起来。

同年长的兄姐们相比,霍浮玉和霍封阳这是第三次来西市。

对于西市的瓦舍楼台和商铺摊位都很好奇,霍浮玉自不必说,就连霍封阳都精神许多,跟在阿姐身后一家家逛起来。

霍涿光一边与同窗闲聊,一边分神关注弟妹,目光一直追随在两个小的身上。

一路走走停停,很快霍浮玉就停下了脚步。

他们停在了一家糕饼摊前。

这一家卖的是时兴的胡饼,饼子里面加了不少西洲的香料,用炭火烤制之后格外香甜,吸引人驻足张望。

霍浮玉没见过这种饼,便拉着霍封阳站在那里看。

只见金发碧眼的胡人三两下就擀好一张巴掌大的饼,打开烤炉,直接伸手进去放饼。

霍浮玉和霍封阳个子矮,看不到里面什么情景,顿时有些着急:“阿兄,里面是何种模样?”

霍涿光前行两步探头看了一眼,然后便道:“饼子恰好贴在炉壁上,被底部的炭火烤制,两面受热,很快就能熟透。”

对于衣食住行的事情,崔云昭从小就教导过霍涿光,所以他自然明白食物是如何做出。

霍浮玉瞪大眼睛:“好有趣啊。”

摊主的汉话说得不太好,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售卖胡饼。

“三文一个,五文两个,尝尝吧。”

这几个字他一直说,倒是说得很流畅。

霍浮玉顿时有些心动:“阿兄,我想吃。”

“安安呢?”霍涿光问。

霍封阳也点头:“阿兄,我也想吃。”

霍浮玉看向两人,语气很是认真:“既然要买,就要吃完,不能浪费粮食。”

“好!”

霍浮玉想了想,从自己的小荷包里数了五个铜板出来,递给摊主:“可以帮我们切成小块吗?”

很快,一袋切块的胡饼就放到了霍浮玉手上。

她捧着香喷喷的胡饼,很大方地道:“蓁蓁姐,卫哥哥,小堂哥,我请你们!”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笑了。

这丫头可真机灵。

又逛了一会儿,瓦舍就到了。

少年们兴致勃勃进入瓦舍,一样样看过来。

胡炫舞好看,杂耍更热闹,不过最后众人还是热衷于看滑稽戏,即便今日这一次场演的是汝阳王跟汝阳王妃鸡飞狗跳的婚后生活,也看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