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殿种的花种类不多,没有那么婀娜芬芳,倒是唯独几株名贵的十八学士已经盛开,亭亭玉立。

崔云昭欣赏了一会儿,一双熟悉的大手就轻轻揽上了她的后背。

“谈完了?”崔云昭不回头,直接靠入身后人的怀中。

霍檀轻声笑了笑,帮她顺好鬓边的碎发,道:“表兄态度坚决,便由着他吧,我会叮嘱太医院每隔五日上门看诊,派人专门盯着他的身体。”

崔云昭声音清润:“表兄自幼就倔强,认定之事从不更改。”

霍檀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在花园里漫步。

傍晚时分,晚霞紫金,余霞成绮。

春日时节的花园,杏雨梨云,韶光淑气。

夫妻二人漫步其间,因正事而忙乱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

难得的,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崔云昭轻声笑了:“许久未曾这样散步了。”

“是啊,”霍檀捏了捏她的手,声音里也透着喜悦,“春日时的长信宫确实美极。”

崔云昭一边走,一边叙话家常。

“昨日去看望母后,母后正在给孩子做衣裳,我看那小襁褓都做了七八个,每个都很精致。”

说起孩子,崔云昭脸上也浮起笑容。

霍檀脚步微顿,回过头看崔云昭。

崔云昭仰着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了?”

霍檀微微低下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近来事多,我倒是未曾为孩子和你做过什么。”

如此说来,倒是一本正经。

崔云昭忍不住笑出声。

她踮着脚见,也碰了一下霍檀的额头,逗他:“陛下能做什么?是做襁褓还是做小褂子?”

霍檀也跟着笑。

“总要多多陪伴你。”

崔云昭重新握住他的手,牵着他果断往前继续走。

再往前去,就又回到了乾元殿。

高大巍峨的乾元殿静静矗立在长信宫中,已经屹立百年不倒。

这百年来几经战火,朝代更迭,可乾元宫从未变过。

它安静矗立在这里,守护着沃野千里的中原。

“寻常夫妻,也不过是一日三餐,夜间叙话罢了,同我们有什么两样?”

“再说,我日常事情也忙,哪里有空陪伴陛下?”

这倒是真的。

霍檀被她一念,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反驳,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崔云昭牵着他,一路离开了漂亮的花园。

两人顺着回廊,慢慢往乾元殿行去。

“我们不如尽早给孩子起个名字?”

崔云昭问着,自顾自说:“也不知是男孩儿女孩儿。”

霍檀看着她纤细的身影,心里忽然浮现出说不出的感动来。

在这复杂的感动里,又有着澎湃的喜欢和爱慕。

崔云昭总是这般,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陪伴和给与,她想要什么都是自己去争取,把能握在手里的都紧紧握住。

这样的崔云昭,让人克制不住地喜爱。

日月越久,相伴越长,喜欢便越发绵长,已经在心间生根发芽,亭亭如盖。

霍檀轻轻笑了一声,声音里透着喜悦。

“男孩儿女孩都好,我们多起几个名字,回头让钦天监占卜,待以后用。”

崔云昭也笑了:“好。”

一晃神的工夫,春日便一晃而过,炎热的夏日急匆匆来临。

四月时,太上皇裴业殡天。

感念于这位心怀天下的皇帝陛下,国丧之时,举国上下皆哀痛。

即便裴业留有遗旨,不让行二十七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