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小姚说,你那个‘朋友’特别紧张你。”同事百转千回地在“朋友”俩字儿上咬了个重音,然后像个八卦监察处处长一样,微微低下头,挤眉弄眼地戳了戳陆野的胳膊:“怎么样,是有什么情况吗?”
陆野是个天然弯,曾经也谈过恋爱。虽然那段感情只隐隐约约冒了苗头,不到半个月就夭折了,但警局里一些老同事还是知道了他的性取向。
青壮年男女走到哪都是被催婚的主力军,哪怕陆野是个Gay,也很难完全阻止同事的八卦。他闻言扑哧一乐,没好气地撇开同事的手,笑着骂道:“有什么情况,昨晚是临时碰见的你有这个功夫八卦我,不如赶紧去把你的季度报告写了去。”
“哎哟,急了急了。”同事冲他做了个鬼脸,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做作地耸了耸肩,说道:“我们这不是要抓紧一切稀缺人才吗,正好局里还有得是年轻单身小姑娘呢,你那‘朋友’要是单身还直的话,介绍给她们认识认识呗。”
“我同意!”姚星噌地举起手,兴致勃勃地报名道:“陆哥,我申请排第一个。”
“排什么啊?”李志文拎着豆浆从门口进来,眉头一竖,骂道:“这么爱谈恋爱,要不要借调你俩去民政局?”
李志文在治安大队简直是定海神针,姚星和那同事瞬间熄火,活像两朵蘑菇,嗖地长回了自己工位。
“还有你,以后少把私人感情带进工作环境。”李志文各打五十大板,训完陆野,又往他桌上放了一袋豆浆,说道:“昨晚那醉鬼已经酒醒了,正好你去问问他情况。”
“才酒醒?”陆野说:“昨晚没审他?”
“他昨天上了车就睡死过去了,呼噜打得震天响。”姚星撇了撇嘴,说道:“本来想带他去医院扎一针醒酒的,但是后来银河城那边出了大型连环车祸,我们都去忙了,就没人管他。”
怪不得,陆野想。
昨天那醉鬼跟踪在前,想伤人在后,于情于理都不是件小事儿,于是陆野收拾了东西,二话没说,就转头去了隔壁。
不过那醉鬼昨天晚上喝得人事不知时气焰嚣张,醒了酒就变成了个空芯秧子,发现自己进了局子后吓得不轻,陆野随随便便一咋呼,对方就把来龙去脉都交代了。
“那刀呢。”陆野还是比较在乎这个问题:“刀哪来的。”
“我在超市买的。”那醉鬼低着头,试图狡辩道:“但是我没想伤人,我就是……就是顺手买了,想吓唬吓唬他。”
“吓唬吓唬。”陆野点了点头,说道:“吓唬到人身上去是吧。”
“不、不是。”对方脸色煞白,磕磕绊绊地说:“我也、我也没想到能碰到他,就是凑巧……所以脑子一热就跟上去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昨晚喝多了。”对方看起来也不完全是个法盲,他说着往前探了探身子,急切地说:“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要实在不行,我见见那老师行了吧,我给他道歉,以后不这样不就得了。”
“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陆野公事公办地说:“联系是会帮你联系的,对方愿不愿意见你就不知道了你等着处理吧。”
陆野说着收起笔录夹,从桌后站了起来。
他一边出门,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正想给齐燕白发个消息说明情况,就发现齐燕白在二十分钟前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忙不忙。
“不忙。”陆野回复道:“刚审完人出来。”
他信息刚回过去,齐燕白的电话就无缝衔接地打了进来,活像是守在旁边等一样。
陆野左右看了看,往楼梯间走了两步,顺手点下了接听键。
“辛苦了。”齐燕白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过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和笑意:“快中午了,你午饭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