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方才在?街上,他还是差人买了?吃食。

云葵心里惦记着太子,不知他要如何解蛊、何时去解,自己又身在?盛府,不知如何面对这个父亲,心里太多?事,晚膳本就食不下咽,这会更?是吃不下,便让她们和怀青怀竹分着吃。

春蝉打开衣柜,把里头的绸缎和成衣指给她瞧,“这些都是大人亲自在?绸缎庄和成衣铺挑的,姑娘试试成衣合不合身?”

云葵看?了?一眼,粉紫杏黄,厚薄适中,都是年轻小姑娘喜欢的样式,粗粗看?眼尺寸,应当也是合身的。

惊蛰则端来?妆奁上大大小小的锦盒,一一打开来?,“这些都是大人给姑娘准备的见?面礼,都是京中时兴的首饰和胭脂水粉,不知姑娘的喜好,大人只挑店里最好的买。”

云葵拿起匣中的纯金蝴蝶金钗,蝶翅是累丝和烧蓝的工艺,精致异常,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哪怕心中依旧过不去这关,但?也不影响她还是觉得?这些东西太过铺张了?。

他从前官居五品,上个月才调回京城,不贪不腐,手里能有多少积蓄?光是给她打造这间屋子,买这些首饰珠宝,就已经花费千两不止了。

更?何况,她又能在这里住几日?等殿下蛊毒一解,她还是要回宫的。

云葵叹口气,将东西放回匣内。

两个丫鬟要伺候她洗漱,她也不太自在?,做了?这么多?年宫女,事事亲力亲为,还是不习惯被人服侍,自己沐浴过后,便往床上躺着了。

床褥很软,虽比不上承光殿的锦褥,却也是寻常人家能买到的最好的料子了?。

今日发生了太多事,云葵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恍惚间,入了?一个梦。

旷野之中风声肆虐,树叶沙沙作响,宛若鬼魅低吟,数十名黑衣人围困一名手持长枪的男人,刀光剑影,招招致命,男人白袍染血,紧紧闭着眼睛,眼尾鲜血淋漓。

凭借那满身狼狈也掩盖不住的,年轻优越的五官,云葵很快将人认了?出来?应该是十八年前的盛豫。

盛豫身受重伤,早已力不从心,费尽全?力解决了?这群黑衣人之后,体力也到达了?极限,长枪支地,勉强才能站稳。

他独自一人在?雨中湿滑的山中踉跄行走,每一步都踩出了?带血的脚印。

尽管云葵对他没?有多?余的情分,可看?到他整个人摔入荆棘丛,满身鲜血淋漓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想去搀扶。

只是她身在?梦中,不过是个虚幻的影子,没?有办法与梦中人接触。

画面一转,是在?一个相对安静祥和的山洞。

山洞内支着火堆,地上一群蛇的尸体,云葵没?敢细看?,抬起头,便看?到盛豫靠在?洞中石壁上,与一女子相拥,彼此紧紧依靠。

云葵心口微微一颤,这是……阿娘?

盛豫没?有见?过阿娘,是以他梦中的阿娘也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抬起包扎着纱布的手,指尖细细地描绘阿娘的脸庞,似要用手指将她一点?点?认清。

阿娘有点?羞,眉眼低低地垂着,“是不是没?有你见?过的美人好看??”

盛豫摇摇头,唇边含笑:“没?有,你很好看?。”

他轻叹一声,“只是不知有生之年能否看?到你的模样。”

阿娘道:“我看?过你的眼伤,还没?到不可救药的地步,只是还得?尽快去县城,请更?好的大夫医治。”

盛豫道:“好。”

阿娘又问:“那些人为何要追杀你?”

盛豫叹道:“各为其主吧,我的存在?,终究于他们有所妨碍。”

阿娘不懂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