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响他盛气凌人的气质,命令起韦嘉易更是非常自然。他好像不想亲自用手指接触韦嘉易,手缩了一点,缩回宽大的睡袍袖子里面,重重按了一下韦嘉易的肩膀:“快点。”又问:“你有鞋吗?”

韦嘉易毫无办法,从包里拿了拖鞋给他,肩担赵竞大部分体重站起来,无比后悔自己说要先走的提议。要是不说,他们可能还能在木板上多坐一会儿。

他扶着单脚行走的赵竞,从一片荒芜的别墅区,靠近几乎看不见路面的行车道。韦嘉易平时有健身的习惯,也做力量训练,但远距离拖行赵竞这样一个大个子,训练量还是超标了。韦嘉易累得冒汗,一边咬牙往前走,一边想,赵竞这体型,送去麻醉,恐怕都要收超重费。

最后路过路旁一个不知从哪来卷过的,正放着的长椅时,赵竞自己喊了停:“你先把我在这椅子上放下。”

“我右腿痛。”他的声音比方才还要虚弱。

韦嘉易瞥了一眼,发现赵竞的嘴唇都忍得发白了,立刻扶着他在椅子上坐下,低头一看,发现赵竞的右腿也有几道很深的伤口,可能是方才走路时用力过猛,撕扯到了,正在往下流血。

赵竞重重坐在长椅上,休息了几秒,韦嘉易忽而想起自己的登山包里有急救包,告诉了赵竞,而后把包放在腿上,拉开拉链。

“有急救包为什么不早说?”赵竞变得有点生气。

韦嘉易确实完全忘了,怀疑自己的内心可能根本没想好好救护赵竞,也有点心虚,装看不懂他的表情,态度很好地道歉:“对不起。”

他得往下翻找急救包,先把塞在上层的毛巾取出来,放在椅子上,余光看见赵竞把毛巾拿走了,便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赵竞拿着毛巾,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脸和手,一副受不了脏东西黏在身上、非常爱干净的样子。

但赵竞身上的泥浆大部分已经干住,很难擦掉,他便拿起矿泉水瓶,要往毛巾上倒。

韦嘉易眼疾手快地截住:“别倒。”

赵竞不悦地看着他。

“我们只有两瓶水,”韦嘉易很无奈,“还得给你冲伤口。”

赵竞更不高兴了,韦嘉易只能当没看见,把水还给他:“渴可以先喝几口。”然后拿出了急救箱:“我帮你的伤口消消毒。”

赵竞没反对,从鼻腔发出嗯的一声,韦嘉易拆了碘棒,给他消毒,用纱布贴上,还给他拆了一块饼干,让他垫垫肚子,最后再次提出,让赵竞待在这里,自己去找点水和物资。

“多拿几瓶水就能给你洗脸了。”韦嘉易敏捷地抓到了赵竞在意的重点。

赵竞一听,果然阴沉着脸,考虑了一会儿,才说:“好吧,尽快回来。”

韦嘉易终于得到允许,把背包留给赵竞,离开了这个大爷。

第3章

赵竞一个人坐在铁质长椅上,背靠着椅背。

阳升了起来,炙烤着地面,长椅也开始发烫。地面上有几条死鱼,在热气中散发出腥味,不知是不是错觉,赵竞觉得自己还闻到了腐烂的气味,十分难熬。

韦嘉易大约已经离开五分钟,归期不定。赵竞浑身伤口都刺痛着,左腿更是像假肢似的,不能移动分毫,更觉得等待的过程太过漫长。

赵竞人生的前近三十年,是一片纯粹的坦途,没吃过一点肉体上的苦,就算是学游泳,都不曾呛过水。然而此时此刻,他浑身是泥,成了个残废,靠在椅子上,无法独立行走,只能等人救援,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此时此刻,他唯一能倚仗的人,居然是韦嘉易。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和自尊心都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阳光太盛,赵竞睁不开眼,愈发难受,拿起韦嘉易的毛巾,盖在眼前。他痛得视线不清,不乏讥讽地想,倒是给了韦嘉易一个接近自己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