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学手艺得勤快,师傅店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得干,连师傅交代的私事都得办妥,有时候还得自己贴钱呢,都这样了,师傅说不定还不喜欢你。”
林惊蛰抱着毯子,说话自带阴阳怪气,“你还怕不喜欢?你跟你那个兄弟……叫什么来着,潘雷,直接找你师傅理论不就成了。”
“给人当徒弟,你是龙都得盘着,何况我们当时什么都不是,没钱也没背景,人家愿意收留我们已经是大发慈悲了,理论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当孙子。
仇非感慨道:“也就是运气好,如果没有中奖的话,说不定到现在还在给别人打工,不对,说不定连工作都找不到,早就回老家种田去了。”
幸好自己运气好,心态也好。
“知道钱不好挣,我看你用钱还是大手大脚的。”隔壁的汽修店生意不错,但是仇非要开除他自己之外三个人的工资,后来又给张雪凝报了美甲学习班,没有了张雪凝,隔壁的生意并没受到多少影响,从侧面看出,汽修店不需要那么多员工,只是话说到这里,林惊蛰并不想对仇非的钱指指点点,他又替自己找补了一句,“当然,那是你的钱,你想怎么用都是你的事。”
好赖话仇非还是听得出来的,林惊蛰是从局外人的视角关心他,仇非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哎,有时候有了钱也是一种负担,你知道的,皇帝都有几个穷亲戚,我在困难的时候,人家给个馒头都是帮忙,我发达了总不能不帮别人,这一帮就不是小数目,没有个几千上万的都不行,我有时候想,钱用完了也好,我就要我那个汽修店就行了。”
还是英雄主义。
林惊蛰没好气道:“与其想着把钱花完,不如试着跟别人说不。”
仇非大惊,“难怪林老师你每次都能那么绝情地拒绝我,我哪儿好意思拉下脸来说不,你说什么我都答应的。”
简直是对牛谈情,林惊蛰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话不投机半句多。
“你个涂黑指甲油的非主流有什么资格说我!”
骂仇非别的他不痛不痒,骂他涂指甲油他只能咬牙忍着,因为干活的缘故,他的黑色指甲油被蹭掉了大半,但是仍旧掩盖不了他曾经是“非主流”的事实。
仇非打扫完房间,见林惊蛰还抱着毯子垂眸盯着地板,他提醒道:“我关灯了哈林老师。”
林惊蛰淡淡睨了仇非一眼,也没说话,翻了个身,拿冷漠的后背冲着仇非。
仇非脸厚,热脸贴冷屁股他都受得了,还笑嘻嘻跟林惊蛰说晚安。
林惊蛰依旧没有作声,可他在仇非看不到的地方,悄悄竖起了耳朵,在听到关门声的瞬间,他耳朵上的绒毛动了动。
居然有人大半夜给自己关门。
黑暗中,林惊蛰嘴角不自觉勾起,很快又赌气似的垮下脸,都是仇非害的,他不是要负责到底吗,等自己睡饱了,明天再来找他麻烦。
林惊蛰还想着“伺机报复”仇非,等他第二天单脚跳到客厅,仇非在沙发上还睡得四仰八叉的,一条腿搭沙发背上,一条腿踩地上。
真把这儿当成他自己家了。
要不是一只脚不方便,林惊蛰真想踹仇非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