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何惜文这通电话是今天之前打的,钟在说什么也不会松口。
他既然答应了陈雾圆要陪着她,要爱她就绝不会先放手。
但目前的情况是,自己是生是死还不一定,前路未卜,他不能把陈雾圆拉下水。
钟在脑海里很乱,他在出血,却没有感觉到疼,思维不停地转,却理不出任何头绪。
等了一会,那边没说话,何惜文谨慎地看了眼自己父亲,不想把这事办差,一个孩子,得到这么多还不满足,到底还要多少?!她正要再开口,那边出声了。
声音很磁,低沉中还有些稚嫩,没有关心自己,只问:“你们给她什么?”
何惜文怔愣,下意识地说:“你不需要管这些……”
“阿文,”何老爷子打断她,伸手:“我来说。”
何惜文眼里闪过一丝困惑,又收住,把手机递给他。
换成一个苍老的声音,和蔼但透着不可抗拒的压迫:“家里会让她上最好的商科学校,给她三个国际贸易港的管理股份,公司的股份也有她一份,将来她会过得很好,你尽可放心。”
隐约可以听见音筒里器械运转时的声音,但自始至终,他没提自己。
声音年轻,病弱,却充满韧劲,像寒冬里蛰伏的树。只说,“行,谢谢。”
然后电话挂断。
*
晚上十点,陈雾圆的手机响了,是钟在的号码,她还在宴会上,但立马起身,还没走到僻静处就接起电话。
“钟在?”
通话那头沉默少许,钟在叫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