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一点儿也不温柔。
没关系,喻烟并不介意。
“头晕……想你,想跟你说话……”她语气软糯,委屈地表达着难捱的思念,还十分孩子气。
只有醉醺醺的喻烟才会这样讲话,她知道,这样的自己会让人不安到觉得随便一个女人说点儿好听的话就能把她给骗走。
马上,她听到傅韫青吸了口气,“你在哪儿?”
“在路边……我也不知道在那儿……”她侧过脸张望四周,想找点儿什么标志性建筑。
大马路边,连自己在哪儿都不知道,傅韫青眉头紧皱,“你打算在这里蹲多久?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吗?”
“我不是故意的,”喻烟咕哝着,说了一大堆,大概就是描述她已经醉得站不起来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不是故意要蹲在路边的。
“我之前是不是告诉过你”傅韫青欲言又止。
“告诉过我什么?”喻烟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傅韫青紧抿住唇。
她不再说话,喻烟也不吭声了,垂着眼像是要睡着,不长不短的沉默,仿佛是受尽了委屈,傅韫青心头不是滋味,更怕她真的睡着,刚要开口,她忽然说:“我知道了……”
“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的,我马上就打车回家。”
喻烟撅了撅嘴,十分愧疚的样子,自知打扰,挂断了电话。
嘟
通话结束。
傅韫青愣着,屏幕跳转回了冷冰冰的对话框,不真实得像结束了一场梦,一场不到两分钟的梦。
她在她眼前消失了。
她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又很快消失。傅韫青不会知道也无法知道挂断电话的喻烟究竟是不是真的打算要回家,她看不到喻烟醉成那个样子该如迷迷糊糊地操作打车界面,她还要在路边呆多久?她可以顺利打到一辆安全的车么?她会不会遭遇危险?或者,会不会因为赌气做什么傻事?喝醉的人是没有理智的,特别是喻烟,傅韫青太了解她了。
傅韫青什么也不会知道,就像分开的这一年的每个日日夜夜一样,看不见也摸不着。
傅韫青从怔愣里回过神来,马上,她的心像被刀刺了一道口子,涌进强烈的痛和不安。
*
长岛冰茶后劲很大,喻烟越来越难受,为了博得傅韫青的关心,她要付出的代价也是够大的,头晕是真的,眼花是真的,一个人流落街头也是真的。她有点儿想吐,还找不到垃圾桶,对着花圃干呕得直咳嗽却什么也没吐出来,身边连一个扶她一把的人也没有。
啊啊啊啊……
喻烟崩溃了。
“路玉,我快不行了,快给我打辆车。”
“行,我的祖宗,这是喝了多少?”
“等等……我不在hear……”
“不在hear?那你在哪?把你定位发我,还发得了不?千万不能睡大街啊,云城认识你的人不少啊。”
喻烟蹲在路边,握着手机,手机里路玉电话没挂断。她手臂交叉放在膝盖上,实在是难受,将额头抵在手臂上闭着眼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个醉鬼。
后劲太大了……这幅身体是很久没喝酒了吗?这几次喝酒酒量相比从前也太差了,喻烟抱怨地想着,早知道不点那么上头的酒了,真是的,干嘛来真的啊,她又不是不会装醉。
都怪傅韫青都怪傅韫青!
*
从前冉伶身子骨弱,又总是失眠,为了能活得久一点,陪虞听久一点,她们安稳下来后都养成了烟酒不沾每天早睡的习惯,早早就换好睡衣上床,十点半,按理说应该已经是做完爱该睡觉的时间了。
不过,今天是冉伶生理期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