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澜搭乘公共交通到达集合地点时,参与团建的员工同事们已经来的差不多,三三两两地坐在大巴位置上聊天。

司以铭很难得地换下西装,身上穿着五位数的知名运动品牌服饰,整个人散发着资本家的金光。他的身上少了穿上西装时的那种禁欲矜贵的气质,不过眉目五官依旧英俊到走在街上会被路人当做哪个男明星围观,如果忽略男人脸上冰冷得能掉下冰渣子的神情。

他端坐在大巴前排靠窗的位置,姿态优雅到硬生生将平民巴士坐出加长宾利的感觉。而众人不知是出于对上司的敬畏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默契神会地绕开司以铭落座,导致男人附近空出一个真空圈。

等轮到南星澜上车时,车上已经没座位了,只剩下司以铭身旁靠近过道一侧的位置。

要么坐下,要么站票。

南星澜不高兴地耷拉嘴角,最终还是坐在那座位上。一落座,屁股肉别扭地往与司以铭方向相反的一侧挤,和邻座的司以铭隔开十五六厘米的距离。

司以铭不爽地啧了一声,眉梢一跳,“我又不会吃了你,南星澜你坐那么远干什么?”

明明被众人独立出来的人是他自己,现在反倒对唯一凑过来的南星澜露出嫌弃的表情。

“……”

“我,我这不是怕打扰到司总么。”

在男人的逼视下,南星澜不甚情愿地挪动屁股,坐正身子,手臂放上扶手时不小心碰到了司以铭裸露在外的臂侧,肌肤与肌肤相贴。

“!!”

突然,司以铭猛地把头转向车窗一侧,只留下一颗黑乎乎的后脑勺冲着青年,藏在发丝下的耳廓略微发红。

南星澜这才发现自己碰到这位高傲洁癖的总裁大人了,估计对方扭过头去,正忍着黑脸不要当场发飙呢。

南星澜收回左手放在大腿上,向司以铭道歉,“司总,不好意思哈。”

见男人迟迟不肯把头转回来,南星澜以为司以铭还在嫌弃自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起身问后一排的同事,能不能和他换个位置坐。对方还没回答,南星澜就听到司以铭板着张冰脸和他说,“就这样吧,不用换了。”

南星澜复而坐下,脸上笑眯眯道,“司总,这可是你说的,等会可不能嫌我烦。”

青年一双狐狸眼笑得都快眯没了,不知道心里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司以铭的嘴角不自觉地翘起,嘴上却警告似的说道,“你收敛点。”

像一位对自家爱捣蛋的小猫面上装作凶巴巴,可其实一看到它,内心就忍不住软成一片的主人。

从市区出发,到森林公园大概需要一个小时左右车程。由于起得太早,高速路上的旅途平缓又无聊,南星澜止不住地打瞌睡,眼睛困得睁不开,毛茸茸的头部往下一点一点地。

大巴驶进隧道,车窗外明媚灿烂的阳光如月全食般被一寸寸吞噬殆尽,直到后面,整车陷入黑暗,只剩下车外一道道微弱的荧光标记快速闪过。

南星澜睡着了,他的头一沉,压在身旁男人的肩膀上。司以铭感受到了他右肩上的重量,青年的发尾和所喷出来的热息扫过他敏感的颈侧,带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痒。

即便孤注一掷地进行商业谈判也从不露出惧色的男人此刻浑身僵硬住,面色通红,幸好车内漆黑一片,无人发觉司以铭的异常。

神经被压迫到,男人的右手一抖,用来浏览财经新闻的手机啪嗒掉在大巴车地板上,息屏了。司以铭一动不动,没有弯腰去捡手机,右手依旧保持着握住手机的姿势,好像在担心自己任何一个轻微的动作会惊醒一旁熟睡的南星澜。

司以铭在心中默默想到:明明上车时都和南星澜说过,让他举止收敛点,怎么他还故意睡在我肩上?万一……被其他人看到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