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时曦又有一点想哭,他不看杨宙,假装很镇定地说:“我也很喜欢你。”

杨宙说:“我知道。”

眼神和表情不会骗人,许时曦看向他的目光总拧成一股水,软得像最名贵的丝绸、最细的流沙,并且带着烫人的温度。这温度是一枚指环,圈住情窦的初开。

杨宙想,他这么喜欢我,我必须更喜欢他才是。

于是他握着许时曦的手,偏过头亲吻掌心绵延起伏的纹路。

“如果你要星星。”杨宙想到那天跟他并肩看的人工星星,还是决定以后,高考之后,或者等两人再长大一些,一定要去一个没有光污染、宽阔无垠的地方看一整夜星星,抬头就要看到银河。

但他此刻依旧恳切地倾诉爱语,他言出必行。“如果你要星星,我也会想办法摘给你。”

许时曦也没觉得他在用老套的话像哄小孩,极认真地点点头,趴在杨宙怀里亲嘴巴。

两人这么抱着睡了,许时曦身上凉凉的,杨宙抱得实在很舒服,连男孩子实打实的重量都忽略不计。半夜许时曦猛然惊醒,眼睛睁不开,第一反应是咬杨宙的下巴。

杨宙也醒了,半梦半醒。他感觉下巴一热,福至心灵般梦呓道,宝宝,曦曦,喜欢你,快睡吧。

许时曦被两个甜掉牙的称呼哄得通体舒畅,胳膊一紧,安安心心睡过去了。

一夜黑甜。杨宙先醒的,他是宿醉也不会影响生物钟的怪物类型,今天却不急于起床,捻着许时曦的发梢。隔了会儿许时曦悠悠转醒,四目相对,又是一阵心悸。

许时曦睡不饱,埋在杨宙颈窝那儿嘟囔:我们明天睡一整天好不好?我不想上学。

杨宙乐得不行,耐心顺着毛哄了小半个钟,起床时是抱着许时曦往外走的,差点儿带倒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

杨宙托着许时曦的屁股,腰上缠了两条细长的腿。两人面对面接了个吻,杨宙低声道:“昨晚你睡到一半,起来揍了我。”

醉酒的怕是许时曦,他断片似的记忆全无,从杨宙身上下来后,刷牙都恍惚。吐掉口中泡沫,许时曦转头问:“真的假的啊?”

杨宙道:“真的,险些把我手弄破了。”

许时曦顿时心疼。他昨晚亲杨宙下巴时,能感受到那处略略凸起的触觉,杨宙伤未痊愈,态度倒是无所谓得很,一点儿看不出当时涂个碘酒都浑身绷紧的模样。

许时曦等杨宙将新拿出来的牙具放好,捧起他的手轻轻往手心吹气。许时曦在感情里实在不算个聪明孩子,翻来覆去不过那几套,杨宙觉得可爱,总想亲他。

“许时曦,”杨宙反握住许时曦的手,“真不记得了?那你要吃大亏。”

许时曦茫然。

杨宙笑得如晴天一样朗阔,眉目是絮絮的云。

“我叫你宝宝了,”他轻松道,“但你不记得了。”

许时曦跟在杨宙身后,隔几分钟问一次:“真的叫了吗?”

杨宙戴着耳机却没听歌,耳朵只听着后面的动静,闻言闷笑着点头:“叫了。”

许时曦不依不饶:“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如果你叫我「宝宝」,我绝对不可能忘记。”

杨宙转过身,伸手拧了拧他软绵绵的脸颊。

“这回没骗你,”他说,“小骗子。”

许时曦拽着杨宙的书包带子,步子拖得很慢。杨宙知道他在耍赖,很不成熟地由着他闹。

“杨宙。”

“嗯。”

“你不也骗了我嘛。”

杨宙学他的语气:“对不起嘛。”

许时曦较劲道:“你想看我笑话,看到有人为你神魂颠倒,很高兴是不是?”

他小声嘀咕一句「大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