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斯绒觉得,没有任何再让她紧张、不安的理由了。

她的主人为她准备好了一切。

卧室的沙发上,有一个十分显眼的盒子。

陈斯绒打开,看见里面是一个质地柔软的红色真丝眼罩。

卧室里安安静静,陈斯绒似乎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只能小口小口地呼吸。

她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点开聊天界面,C没有给她发过任何消息。

像是在耐心等待。

陈斯绒试着戴上了那只红色眼罩,微凉的真丝质地将她的眼睛包裹,没有任何不适的压迫之感,反倒有种镇静的作用。

陈斯绒在黑暗中适应了几秒,而后将眼罩微微朝上推开,拿起了手机。

消息发出之前,她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深吸一口气,发出了消息。

Grace:主人,我准备好了。

手机随即放回到包里,陈斯绒把包推去了沙发的一边。

她再次拉下眼罩,确保自己的视线重回黑暗。

失去视觉,像是失去了百分之八十人对外界的信息接收。身体陷入一片漆黑,陈斯绒感到一阵似曾相识。

仿佛回到了最开始,她对着手机屏幕自慰的时候。

他藏在黑暗里,而那束唯一的光只打在她的身上。

此刻,这种感觉卷土重来。

但是她已不在属于自己的熟悉的地盘,她来到了主人的地盘。

即使主人对此已多有关照,试图放松她的情绪,但是眼罩戴上的那一刻,陈斯绒的心跳还是无法控制地重跳起来。

黑暗之中,心跳的声音于是震耳欲聋。

陈斯绒强迫自己延长每一次呼吸,以达到镇定的目的。

少许时间后, 陈斯绒慢慢回复了呼吸。她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然而,下一秒,隔着卧室的门,她听见几不可闻的大门推开的声音。

而后,是轻轻的落锁。

双手不觉紧紧抓住了柔软的沙发面,陈斯绒耳边响起尖锐的蜂鸣声。

所有的注意力被迫集中在了那道声音上,听见钥匙放在柜子上的声音,听见硬挺的皮鞋与地面敲击的声音,听见布质拖鞋与地毯摩挲的声音,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的声音。

最后,听见卧室门被推开的声音。

陈斯绒或许觉得自己已足够镇定,镇定到不会让主人察觉到她的紧张与无措。

但是昏暗的房间之中,他看见他的Grace,正身体紧绷地直直坐在沙发上。

她的双手无声抓紧着沙发布料,大腿绷紧。双脚局促地踮在地毯上,释出难以察觉的轻颤。

主人的脚步停止在了卧室的门口。

漫长的沉默被陈斯绒自动认定为是他在进行高强度的注视。

从上而下的,没有任何阻碍的注视。

她变成被关在笼子的小小仓鼠,而巨大的主人站在笼子之外,将她的一切尽收眼底。

眼罩成为了陈斯绒能够自如应对的障碍,她不知道他的目光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他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她不知道他在注视哪里,又在哪里停留。

她失去了一切应对的能力,只能坐以待毙。

这种情绪叫陈斯绒更加无助。

思绪几近麻痹,她听见主人开始缓步朝她走了过来。

这一次,陈斯绒的肩头都开始无法控制地轻颤,可她仍紧紧抓住沙发,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很快,她察觉主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即使她什么都看不见,即使他根本没有触碰到她。

一种无法解释的气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