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esar却倏地怔在了原地。

因她说的是中文。

陈斯绒的身影在屋子里逛了一圈,从角落处寻的烧水壶,而后装满水去烧。她把滴水壶和滤纸准备好,咖啡粉填入,只等着水烧开了。

卧室里,有烧水壶咕噜咕噜的声响。

陈斯绒似松一口气,抬头看去Caesar。

她此刻又重新说回英文:“请稍等一会,咖啡很快就好。”

Caesar没有答话,等待水开的过程里,陈斯绒觉得有些尴尬。

她努力从混沌的脑海里找来一个话题,说道:

“希望新赛季车队排名能进前二。”

Caesar看着她却没有接她的话茬,问道:“你的实习期是在赛季中旬就会结束,对吧?”

他忽如其来的提问。陈斯绒愣了一下,想了好久才说:“好像是吧,不过,我……我现在有点晕,不太适合回答太过正经的问题。”

Caesar又问:“喜欢这个工作吗?”

陈斯绒很用力地点头。

她在点头的瞬间,眼睛也变得湿润。或许是酒精的缘故,她当下的一切都变得敏感。身体是,情绪也是。

点头的瞬间,陈斯绒想起自己从那个家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故事,想起独身一身来到意大利时的艰难,想起晚上下班去商店打工到半夜的辛苦。

情绪上来的很快,仅仅在她点头的瞬间。

Caesar搭在桌沿的手掌微动了一下,但他没有去帮陈斯绒擦眼泪。

“为什么哭?”

陈斯绒囫囵用手背擦到眼泪。

“太喜欢现在这个工作了,是我应得的,是我自己努力得来的。”

她说完又开始流眼泪。

可下一秒又重新擦掉眼泪,说:“抱歉,我好像喝多了。Sara说我喝完酒总是会哭。”

Caesar:“Sara是谁?”

“Sara是我的朋友,是她带我进圈子的。”

Caesar没有问,什么圈子。

他望着陈斯绒。

刚刚流过眼泪的缘故,她的眼圈和双颊变得微红,透明的泪水囫囵擦过,有一些蹭在了柔软的嘴唇上。

她靠他靠得很近,或许已有些头晕无法判断人与人之间该有的距离。

Caesar觉得口干舌燥,他需要喝一杯咖啡。

水壶里的水好了,陈斯绒去拿了回来。

单手提起,就要往漏斗中倒。

可她没有掌握好力度,过多的水冲了出来,一部分直接冲倒了漏斗,咖啡粉撒了一地,另一部分,她冲到了自己的左手。

滚烫的开水在一瞬间叫陈斯绒尖叫了出来,她几乎要把那水壶直接丢掉,Caesar眼疾手快,抓住水壶放到一侧。

陈斯绒把烫伤的左手两根手指紧紧地吮在了嘴里。

眼泪于是又下来。

Caesar直接拎着她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她的左手抽出来,放在了激烈的水流之下。

他拥着她。

Caesar从后完全地、紧紧地、没有任何间隙地拥着陈斯绒。

她的眼圈更红了,甚至还闭上了双眼。

她已经完全醉了,整个身子都依靠在Caesar的胸前。

水流还在不停地冲刷,她身子有要滑下去的趋势。

Caesar伸出右臂,环去了她的腰上。

她脖颈上细小的容貌,柔顺的黑色长发,红了的耳廓,以及微微张开露出洁白贝齿的嘴唇。

镜子中,她被他完全地掌控了。

那样顺从,那样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