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的青苔,在岁月里根深蒂固。
晨曦初露,鎏金马车缓缓驶出辰王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咯噔”声。
车内,谢云裳倚在萧衍肩头,绣着并蒂莲的锦被裹住两人交叠的手。“瞧,”萧衍突然指着窗外,“柳芽都冒出来了。”谢云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嫩绿的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巍峨的宫墙在朝阳下泛着冷光,马车缓缓驶入朱雀门。
谢云裳下意识地攥紧萧衍的衣袖,他反手将她的手包裹得更紧,掌心的温度透过层层衣物传递过来。
乾元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
皇上墨南城身着明黄龙袍,端坐在鎏金宝座上,目光如炬。当谢云裳踏入殿内的瞬间,他瞳孔微缩数月未见,这女子愈发明艳动人,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恍若从天而降的仙子。
“衍儿,裳儿新婚第一天,其实不必起这么早。”墨南城的声音带着几分宠溺,可藏在袖中的手指却微微收紧。
皇后端坐在凤椅上,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看着萧衍和谢云裳紧握的双手,嫉妒如毒蛇般噬咬着她的心。
“皇上,这怎么能行?”她声音尖锐,刻意拔高,“女子出嫁第一天,必须守规矩。萧衍无父无母,更应将我们视为长辈,尽孝尽责。”
说罢,她还不忘甩了甩绣着百鸟朝凤的衣袖,一副威严的模样。
随着宫女的通报,敬茶环节开始。
谢云裳莲步轻移,双手捧着描金茶盏,袅袅婷婷地走到皇后面前。茶盏中热气腾腾,茶香弥漫在殿内。皇后端坐在凤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目光在谢云裳和萧衍之间来回游移,迟迟没有伸手去接。
空气仿佛凝固,谢云裳的手臂开始微微颤抖。就在这时,萧衍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一丝质问:“皇后娘娘,这茶可烫着呢,您迟迟不接,是何用意?”声音不大,却如惊雷般在殿内炸开。
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周围宫女太监的呼吸声都变得微弱,整个大殿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声音。
许久,皇后僵硬地伸出手,接过茶盏,干笑两声:“本宫正想着送裳儿什么礼物,才能配得上她。恰好有一对如意玉环,就当是给你们的新婚贺礼。”
谢云裳微笑着接过礼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这如意玉环乃是稀世珍宝,没想到皇后竟舍得送出。“谢谢皇后娘娘。”
离开皇宫时,夕阳的余晖将宫墙染成血红色。
谢云裳靠在萧衍怀中,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仍心有余悸。“衍哥哥,今日之事……”她欲言又止。萧衍轻抚她的发丝,目光深邃:“不必担心,往后的日子,我定护你周全。”
马车渐行渐远,只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印,在暮色中蜿蜒向前。
鎏金晚霞给王府朱漆大门披上一层朦胧纱衣,萧衍与谢云裳的马车刚碾过青石板,王府管家便神色匆匆迎上来,脚步慌乱得差点踉跄。
“王妃娘娘,”管家垂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忐忑,“您娘家送来一个丫鬟,说是要伺候王爷。”
这话像一记闷雷,在众人之间炸响。身旁伺候的小丫鬟忍不住轻吸一口凉气,偷偷抬眼打量谢云裳的脸色。新婚第一天就送来通房丫鬟,这明摆着是没将王妃放在眼里,这不是公然挑衅又是什么?
谢云裳指尖微微收紧,转瞬又松开。她凤眸轻抬,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通房丫鬟?有意思,让她进来,我倒要瞧瞧,是何等天仙。”
不多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柳媚款步踏入前厅,一时间,周遭空气仿若凝固。只见她眉如远黛,肤若凝脂,一双桃花眼顾盼生情,身姿婀娜,每一步都似弱柳扶风,透着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