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马车吧,免得骑马颠簸,伤了您的老腰骨。”话落,身后的侍从清风忍不住低声笑了出来。

这看似关切的话语,听在谢昌全耳中却满不是滋味,分明是在暗暗调侃他年纪大了。他心里一阵恼火,可对方是王爷,位高权重,自己有怒也不敢轻易发作,只能强压下情绪,干笑着回应:“王爷,我带兵打仗都十几年了,身体硬朗着呢,您不必挂心。既然王爷想骑马,那我坐马车便是。”

谢昌全刚登上马车,还没来得及坐稳,车夫就猛地一甩缰绳,马车陡然加速向前冲去。他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摔倒在车厢地板上,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心中暗自叫苦。

萧衍骑在汗血宝马上,身姿矫健,手中长鞭一挥,“啪”的一声抽在马背上。骏马嘶鸣,四蹄腾飞,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同时高声喊道:“将军,如今战事吃紧,时间紧迫,您就先凑合着!莫要心急,一天一夜,我保准将您安全送到军营!”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对谢昌全来说堪称煎熬。马车一路疾驰,道路崎岖不平,车厢不停地剧烈摇晃,他在车内被颠得七荤八素,骨头都快散架了。车外尘土飞扬,时不时钻进车厢,呛得他咳嗽连连。一路上,他只能紧紧抓住车厢内的扶手,努力保持平衡,满心盼着能快点到达目的地。

……

离开将军府后,谢云裳便在医馆安心行医,一心沉浸在治病救人之中,对外界的纷扰充耳不闻。

这日,芍药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说道:“小姐啊,您可知道王爷和将军都已经出兵作战了。王爷他一直对您情深意重,您为何不去送送他最后一程呢?”

谢云裳听闻,手中研磨草药的动作一顿,轻轻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压抑着那翻涌而上的复杂情感。

她又何尝不想去送他,可如今自己不过是个被将门丢弃的孤女,身份尴尬。若是大张旗鼓地去送行,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说不定还会连累到他的事业。

想到这儿,她轻声说道:“不必了,我若是这般大摇大摆地去送他,定然会引起众人的怀疑。”

芍药仔细一想,觉得小姐说得在理,可还是忍不住担忧:“你说得对,只是您已经在这里这么多天了,也不知将军府会发生何事,老夫人的身体又会怎样。”

谢云裳听到这话,手中的动作停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牵挂。她又何尝不挂念祖母呢?自从离开将军府,她便时常想起祖母的音容笑貌。自那人离开后,她便能预感到祖母一定心情郁闷,只是如今自己处境艰难,实在是自身难保,更无法得知他们的近况。

就在这时,掌柜匆匆走来,说道:“小姐,门外有个人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您。”

谢云裳满心疑惑,接过一看,是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非常精美的玉簪。她忙问道:“谁送的?你还记得吗?”

掌柜的一脸谨慎,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他说是小姐的一位故人,还约小姐午时在城外的寺庙一见。”

谢云裳心中顿时警惕起来,这个时间约她去城外寺庙,实在可疑,说不定是心怀不轨的贼人。

但她又隐隐觉得,或许与自己在意的人有关。犹豫片刻后,她咬了咬牙,下定决心道:“那好,我便去会一会他。”

心中暗自思量,不管来者何人,是福是祸,自己总要去探个究竟。

午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寺庙的轮廓在夜色中影影绰绰。

寺庙里一片灰暗,佛灯前的烛火在夜风中挣扎跳跃,忽明忽暗,台子上摆放的几件贡品也在这摇曳的光影中显得有些阴森。

“吱呀”一声悠长而沉闷的声响划破夜空,寺庙的门被缓缓推开,谢云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看着这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