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温暖,她晕着水色的晶亮眼眸近在咫尺。
白梨此刻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的伤还没好。
腰间的伤口是她亲手包扎,对她来说无比熟悉。但她同样没忘记背上也有一片狰狞的青紫疤痕。
这片疤痕,以及他无缘无故受的重伤,都显得十分不同寻常,仿佛潜藏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
白梨的手不自觉缓缓移上去。
薛琼楼目光一冷,在她想绕后之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她如梦初醒,撑在地上的另一条手臂微微一动,同样也瞬间被扣紧。
天旋地转,扎人的灌木丛转而刺痛了白梨的脊背。
金灿灿的阳光被枝叶切割成一块块游弋的光斑,四下寂静,草木清香,两人的呼吸都纠缠成一股,炙热而滚烫,甚至能看到阳光中的浮尘栖息在鸦羽般的眼睫。
少年眉睫上还挂着湿漉漉的水滴,却并未能柔和他的面色,他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瞬间露出防备的爪牙,无声警告,眼底一片肃杀的寒芒。
泼洒在他脸上的日光都是冷的,面色苍白,像寒江上的浮雪。
白梨的目光从他腰际缓缓抬起,眸中掠过一丝纯粹的痛惜,不带任何试探追究的意味,像一滴初春融化的冰水,明澈而纯净,砸在她眼中倒映的那堆新雪上。
他眼眸好似被那滴水烫了一下,眼睫轻轻一动,在面上落下两道柔软的弯弧,稍稍松开她的手腕。
白梨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放在他脊背,他没有动作,那层冰凉的雪丝被阳光融化,泛着薄薄的暖意。
“谁!”
冷不防一声大喝,她手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