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轻逸如风,很轻易便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如一缕曦光,能够驱散漫漫长夜,晨令露白。

然而白梨心底只有一个想法。

这不是什么晨露的白,根本就是病态的白吧!

“你、你把伤口给我看一下吧,我给你上点药,你流的血太多了……”

“不用了。”薛琼楼半垂着眼睫,淡淡道:“你多照顾一下姜道友他们,找找办法补他的剑。”

都这时候了还不放弃装好人!

绒裘洁白的边阔染上一层绯红,如彤云铺散,他自始至终没站起来过,将自己的伤口藏得严严实实,压根不想给白梨看一眼。

零星半点的笑意和血色一起从面上褪得一干二净,仿佛也摒弃了一切喜怒哀乐,只剩下一张空洞雪白的脸。

他望着屋顶的彩绘藻井,余光瞥见身旁少女一双手无意识绞着罗裙系带,目光游移。时而盯着光润细腻的青瓷茶盏,时而又盯着古色古香的尺牍案木。

薛琼楼转过脸,静静看着她:“你有话说?”

“我就是想问”白梨鼓足勇气,深深吸一口气:“那对兄妹,你认识吗?”

仿佛有一股洪流,席卷了所有声音,屋内一时落针可闻,洪流过后的余波荡开一缕静。

和他本人一样的静。

案上一盏青瓷茶盏,在这种流动的静谧中悄悄起了一道裂缝,碎成数瓣,好似雪天冰花迸裂,微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