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什么啊。”白梨敷衍地回答,手腕一翻拿出一只丹青色的小瓷瓶,捻了几粒药丸进去,捏着根小杵细细研磨。

薛琼楼一面翻书,一面心不在焉地跟她聊天:“道友也姓白?恰好和我一个萍水相逢的熟人是一个姓。”

来了,来套她话了。

“是吗?撞了姓很正常啊。”白梨坐直了些,装作漫不经心道:“你那位萍水相逢的熟人,现在在哪啊?”

薛琼楼瞥了她一眼。

白梨义正辞严道:“如果她受了伤,我正好一并医治。”

“白道友真是医者仁心,不过可惜了。”他手臂撑在椅把手上,意态懒散:“她可能被狼吃了。”

白梨:“……”失算了,这家伙根本没什么良心的。

她扯起一个笑:“你怎么知道啊?”

“那地方常有狼群出没,还有会吃人的蛇。”薛琼楼翻书的动作一顿,“这么一说,突然有点担心她。”

白梨暗暗有点期待:“你要不去找找她,现在还来得及。”

“我倒是想去找她,不过”

“不过什么啊?”

“不过我忘记她长什么样了。”薛琼楼歉然一笑:“除非是貌若天仙,或是丑若无盐,一般人我脸盲。”

白梨:“……”这人是狗界王中王吧。

她紧紧闭上嘴,低头将药泥挖出来,风卷残云般替他敷上,手下毫不留情,薛琼楼一缩手,手里的书掉到桌上。

“白道友,你真的钻研过医道?”

「钻研」二字特意强调了一下。

“没有,我实习的呢。”白梨挺起胸膛,一点也不妄自菲薄:“对人品好的人来讲,大概率不会死,薛道友你尽可放心。”

“……”白梨扳回一局,自鸣得意地翘着嘴角,无意间瞥见桌上那本书扉页上的字《三刻拍案奇谈》。

“这是凡间的话本子?”

薛琼楼将袖子放下来,修长如玉的手指按住书页,勾起嘴角:“没错,我现在正在看的一话,讲的就是一个倒霉鬼,喝醉了酒躲在柜子里,却被他偷情的妻子和情夫发现,残忍杀害,毁尸灭迹。”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微微一缓:“失礼了,白道友还没有道侣,不该当着你的面说这个。”八壹中文網

说都说了,装什么君子呢!

白梨大咧咧一挥手:“没关系,我见过猪跑的,不止一次呢。”

“……”

“所以,薛道友想问什么?”

他手指蹭着书页,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一扫方才散漫神态,“他喝醉酒神志不清,原本应该是什么都没看到。但是躲哪不好偏偏躲在柜子里,这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薛琼楼眨了眨眼,好似真的只是在跟她探讨情节,和颜悦色:“道友说,那酒鬼该不该死?”

白梨这时候还没反应过来,她就笨得无可救药了。

他在试探她装晕还是真晕。

白梨思索了一下,问:“这三人是熟人吗?”

薛琼楼点点头,眼神揶揄:“和妻子偷情的,是那酒鬼的好友。”

“嗐,这样就更简单了。”白梨一拍桌案:“不知道薛道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是这样说的:一个人,有了喜欢的人,是一份喜悦,有了一生的挚友,又是另一份喜悦,两份喜悦相互重叠,就变成了双重的喜悦,这双重的喜悦还能带来更多更多的喜悦。”

薛琼楼一怔,目光有些扭曲:“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那个酒鬼应该跳出去,愉快地加入他们!”

薛琼楼:“……”

“不瞒你说,我家乡那边也有类似这样的奇谈故事,不过断案的不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