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盘腿坐在古亭中,纹丝不动。月光描摹着他眉眼,脸上两道血痕,从他双目中流淌。他闭着眼,有如酣眠。

从不离身的琴,不知去向。

温柔的月光泼在少年身上,便成了凌迟的刀。

他沉默地立了片刻,伸手帮男人那两行血迹擦去。

男人眼睫轻轻一颤,没有睁眼,“把我的金丹拿出来。”

少年站着不动。

“用这个东西,给那人一个交代,你也算完成任务了。”

少年依然倔强地没有动作。

“我陪不了你多久,”男人微微一笑:“终有一日,你会找到自己的桃源乡。”

一条路走不下去的时候,能够让他卸去强笑伪装、放下森严戒备的桃源乡,那里有潺潺如流水般的琴声。

少年冷冷地,一字一句:“我不要别人。”

男人笑了笑,提起手腕,指指他紧绷的脸,又缓缓拍拍他的肩:“少年啊,要有意气,秋月春风等闲度,不要暮气沉沉。”

三十日,不多不少,负债还钱,两不相欠。

他逐渐僵硬的身体往一侧倾倒,古亭没有栏杆,那里便是一片泱泱河水,河中有月,他坠下去,打碎了那轮月亮,破碎又盈圆。

月在水中,月逐水流,望而不得,触之即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