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卖我恩情,不如说,你是想给我惹是生非,逼得我受不了放你走?”

少年又躺下来,笑意嘲讽。

多管闲事,好为人师,那就让这人尝尝苦头好了。

“你下来。”男人语气平静:“我不打你。”

他不理不睬,继续讥讽地翘着嘴角。

笑到一半,一声琴音乍起,手心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痛得他直接从屋顶上滚了下来,摔得灰头土脸。

男人一直背在身后、藏在天青色琴囊中的琴,不知何时悬停在身前,“我昔年做过书院的教书先生,遇到不听话的学生,从来都是直接开打。”

“只要你心怀不轨地踏入书院一步,哪怕我身死道消,你还是会像今天这样,被我打得满手血痕。”

琴声抽出的伤痕,和先前的遭受相比,不过是春风细雨。

满脸灰土的少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却怔在了原地。

月光如水洗窗槛。

薛琼楼仰面坐在椅子里,一手背在身后,手心被抽出密密麻麻的血痕,并且还在增加,每多出一道,手臂便微不可觉地颤抖一下。

琴声仿佛先生的戒尺,抽打不听话的学生。

打吧,再怎么打,他也不会俯首听话。

他伸出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轻轻抖了抖手腕,将案上一盏凉透的茶驭进手中。

痛楚钻心,茶水泼到衣襟上,沿着雪白的衣袍滚落,他神色如常。

没有通天的本事,但有剔骨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