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艾玛说:“你又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你说话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你也配?”

深蓝强定心神,辩驳道:“我维护我敬仰的人,凭什么不配?你不过仗着X对你有过真心,便口不择言,仗着他不欺负弱者,便有恃无恐。你本该鼓励与陪伴,却因为愚蠢的性别偏见对他打压和贬低,你连朋友都不配做,何况是他的伴侣?”

艾玛轻蔑地笑了:“你不过是一个超能力的容器,也配说敬仰?别逗了!你怯懦、自卑、一无是处,灵魂与‘有趣’完全不沾边,羚羊号接纳你,都是因为你刚好有超能力。你连自己都接纳不了,执行任务过程中如有必要,随时可以为别人赴死,你自我欺骗这是英勇无畏,其实呢?不过是你认为自己没有价值罢了。队友、情报、任务完成,哪一项都比你本身更重要。这样的你,也配说敬仰?也妄想成为X的Alpha?”

言语如刀,句句扎心。深蓝喉头拥堵,一时想不到该如何反驳。

因为艾玛早已洞悉真相她说的都是真的。

你父母等待的是一个完美的孩子,一个符合他们期望的孩子,你是吗?

你只是一个怪胎,你不是Alpha,也不是Beta,你徒劳地不肯放弃你的超能力,也换不来正常的人生。

你看看你的少年时代,你的父母没有逼你去动手术,只是因为他们等得起。他们在等,等你的身体里那个本该符合他们期望的孩子回来。而你,只是一段畸变的基因,只是一个错误,只为延续这个躯体的生存而存在。

你只是一个容器,寄居在别人期望里的蛆虫。

记忆光影交错,深蓝的精神世界和X的深度交融,X在深蓝出言回护的那一刻起便不再保持超然的引路人姿态,直接介入了这个时间交错的世界里。

他紧紧拉住深蓝的手,然而,还是来不及了。

艾玛之前种下的种子早已开出恶的花,芬奇在深蓝的应征报告中的评价终归有其依据。空间站遇袭之后深蓝的精神创伤不可能由艾玛凭空捏造,能让她迷失方向的只有她自己放不下的记忆。

X看着挡在他前面的娇小身躯,试图握紧她的手给予她力量。深蓝一直站在他身前,无论艾玛如何言辞激烈,她都不曾退缩。可令她崩溃的记忆如洪水般袭来,她的内心快要哭了。

深蓝的手汗湿而冰凉,她毫无防备地把所有盔甲抵挡在艾玛眼前,却不知道自己最柔软的后背已经完全暴露在X眼中,没有盔甲遮掩,伤痕累累,血肉模糊。

X没再坚持,收束心防,咄咄逼人的艾玛瞬间消散。黑幕垂落,整个精神世界瞬间晦暗,X随着深蓝波动的情绪沉入她的世界里。

令深蓝恐惧的声音如雷击般响彻X的耳际,这些声音稚嫩而童真,却句句扎心。深蓝的童年被视为怪胎和蛆虫,她想抗争,而大人总说童言无忌,不要在意。可真正的受害者都还没说原谅,谁有资格说那些加害者童言无忌呢?

X顺着深蓝的思维走进困住她的记忆里,幼小的深蓝和父母坐在饭桌前,没有人说话。

那是一间灰色的空旷房间,也许原本并不是灰色,但在幼小的深蓝眼里,那就是最真实的色彩。不知何来的冷光照亮了小小的饭桌,席间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深蓝显然在学校受了委屈,精神系超能力者对别人的恶意总是很敏感,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被她努力憋着。

小深蓝找不到切入话题的时机,索性不找了,想到什么就直接开始倾诉。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同学讥讽她的话,她问她是不是真的很丑很恶心,是不是一个失败品,是不是需要进行基因矫正。

没有人回答。

她咬牙把眼泪憋回去,继续自言自语,她自我肯定般说:“我讨厌他们,他们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