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立即俯下身查看担架上的病人,看不清表情。那个人在担架上痛苦地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宛如被蚕食。X回头跟医疗官沟通着什么,晃过镜头前的脸表情狰狞而可怖。
医疗官一直在摇头,X最终放弃沟通,他推开医疗官,拔出腰间的战术匕首,草草扫了几眼感染部位,瞬间手起刀落。
他镇定地肢解着担架上的人。
是的,深蓝只能想到肢解这个词。
那人还活着,没有麻药,没有解释,活生生的肢解。
所有被幽蓝感染的地方在X飞快的刀下与肢体分离,坚硬的骨头仿若纸片一般脆弱,血沫溅到X的护目镜上,被医疗官抖着手擦去。
那人还活着,在担架上痛苦地喘息,深蓝看不清他鲜血淋漓的脸,听不清他无声的嚎叫。幽蓝一被剥离,X迅速甩掉匕首,掌心覆上伤者的额头,超能力生效的光芒转眼间照亮漆黑的四周。那人的血肉在重生,被X切割掉的部位渐渐愈合,仿佛重新发育。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幽蓝的荧光从那人皮肤下透出,沿着血管向着颅脑游动而去。那人再度痛苦地抽搐起来。
X的方案没有奏效,他眼见着那人生命体征弱了下去,却无能为力。
不过片刻,幽蓝已将所有不慎暴露的队员吞噬殆尽,船员遗体上腾起星星点点的蓝光,在气流的扰动下向着重装防护的医疗队员飘去。
X手里那人还在治愈能力的加持下苟延残喘,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抽搐的身体,挥舞着愈合片刻又被蚕食的断肢残端向周围的一切打去。他仿佛被未知的力量操纵着,试图划破防护服,划破医疗人员的皮肤,为蓝光的沾染创造条件。
他痛苦得满脸血泪,目光浑浊又复杂地请求着X。
X面无表情地避开目光,但很快几名医疗人员合力也无法再按住他抽搐的四肢。医疗官被掀翻在地,背部擦着凹凸不平的地面滑出去很远,其他人赶忙上前查看他的伤情,生怕防护服擦破一个小口。
伤者痛苦地闭上眼睛。
终于,暖黄的光暗淡下去,X颓然放弃治疗。突然,他捡起战术匕首,神情冷冽地朝着那人脖颈划去。幽蓝还没侵蚀到那里,鲜红的血液从动脉中喷涌而出,溅了周围人一头一脸。
画面就此暗了下去。
凌飞霜调阅文件投屏上墙,解释道:“如你们所见,我们的情报官已经在那次‘侵蚀’感染中死去。”
深蓝恍然大悟,难怪她来羚羊号那么久,从没有见过情报官。
艾玛不信:“那你们为什么没有上报他的死亡?费诺多也说,他本来的任务就是来查看情报官的生死。”
“那我告诉你,他死了。”X打断她。
“我不信。”
“你亲眼看见我斩下他的头颅,还不信?”X扬声问。
“……”精致的女人坐在一边,神情恍惚地反复回忆咀嚼影像记录,怔怔流下泪来。
“你已经知道了你要知道的一切,留下你取得的情报,你可以走了。”
艾玛低头沉思片刻,复又抬头擦干眼泪,不甘道:“为什么特地让这个小姑娘来听这件事?你还有什么东西没告诉我?”
“情报官死了,就是这样。我让她来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我没上报情报官的死当然是因为不想继续被监视,既然现在需要以他的口吻上报情况,我自然叫深蓝来熟悉资料。”
艾玛还是将信将疑:“情报官死了,你却一直拖延上报,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向那个等他归来的少女宣布死刑?我手里的那封信,要什么时候才能给她?”
“等我解决‘侵蚀’后患,弄清楚来龙去脉,才有脸面对未亡人。”
艾玛深吸一口气,又缓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