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杳急得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抬头看到站在门口的?骆绪,她想也没想跑过来说:“骆绪,你帮帮纪老师!”
骆绪还在咳,声音不高:“你进去陪她,把她的?手机调成响铃。”
温杳知道骆绪厉害,对她的?信任由来已久,此刻因为心急,全然忘了她先?前的?算计,立刻道:“好!”
温杳大步折回排练厅。
骆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界面上滑了一屏,找到翟忍冬的?拨过去。
翟忍冬接得没有往常快:“喂。”
骆绪开门见山:“你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
翟忍冬那边沉默两秒,什么都没问,直接挂断了电话。
骆绪握着手机站在亮堂的?走廊里,看着门里深陷愤怒却没有办法?的?纪砚清,脑子里又一次闪过那个模糊的?影子,也是?深夜,也是?崩溃痛哭,她依旧看不清那个影子的?脸,但发现,她的?崩溃是?怨恨,和纪砚清的?愤怒截然不同,又发现,陪在她身边的?人青涩稚嫩,沉默寡言,清清楚楚就是?十来岁还年少的?自己。
她好像,忘记过谁。
这个认知从骆绪脑子里闪过,她慢慢握紧了手机,脸上苍白如纸。
蓦地?,排练厅里传来熟悉的?来电铃声。
骆绪抬头看过去,纪砚清蜷缩在墙根,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动不动。
温杳捧着纪砚清的?手机,不确定?地?看了眼骆绪,见她没有阻拦的?意思后?,小心地?对纪砚清说:“纪老师,翟老板的?电话。”
纪砚清消瘦的?身形剧烈晃动,脸上迅速闪过激动、迫切、纠缠、克制,最后?只?剩极端的?平静。她接住手机,滑动接听:“大老板,好久不见,这么晚还没睡?”
声音很平静,但因为有意的?克制少了亲密,像从铁轨回来,她们刚刚握手言和的?那个阶段。
纪砚清没有发现。
翟忍冬握着手机有瞬间的?恍惚,也用?那时候自然又嘴欠的?态度开口:“忙。”
久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纪砚清忽然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一静下来就会握着手机出神的?画面,她有时候只?是?看着通话界面发呆,有时候几?乎是?难以忍受地?点下去,又立刻切断……
更多时候,她只?是?缩在床上,一遍一遍翻看微信里寥寥无几?的?聊天记录,看到需要回复的?,她的?手会无意识变得不受控制点开键盘,看见“发送”,她的?理智会立即勒令她适可而止。
她每天晚上枕着翟忍冬的?围巾,在手机里找她千遍万遍,却没敢打一次招呼。
现在她猝不及防出现,真真切切地?就在她耳边,她一刹握紧手机,眼泪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她放任着,笑问:“忙什么?”
翟忍冬:“治病救人,漫山遍野地?跑。”
治病救人。
纪砚清对这个词本身不陌生,从翟忍冬嘴里说出来,她愣了愣,在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排练厅里翻起旧账:“那一片没有你没去过的?地?方,不认识的?人,是?因为你人美心善?”
翟忍冬:“这是?附加因素。”
纪砚清:“主要呢?”
翟忍冬静了半秒,说:“我?是?医生。”
“那打针熟练还是?因为在畜牲身上练过吗?”
“不是?。”
“大学校址在东华路?”
“南宏路。”
纪砚清说:“骗子。”
南宏路离她当?时的?高中有将近30公里,乘坐公共交通工具过去一趟需要将近两个小时,来回就是?四个小时。
这么多时间花在路上,她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