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1 / 2)

纪砚清深吸了一口烟,吐出来,看着前?方通向镇子?的那条路。

三个?月前?,她?就是从那条路上过来的,磕磕绊绊,愤怒空茫。

来了之?后遇到翟忍冬,什么都不一样了。

真的爱她?。

想和她?一起去一次冰川,顺利完成歌舞剧里和她?有关?的部分,带着她?的人、和她?有关?的舞一起走到人前?,大大方方地说一句:“我爱她?,很爱很爱。”

只是,五六月啊……

纪砚清夹着烟,手指在烟身?上轻点,说:“大老板,五月我还能和你一起去冰川吗?”

翟忍冬一直咬在嘴里没动的烟晃了一下,积攒的一短截烟灰被风折断,落在她?衣袖上。

纪砚清抬手帮她?拍掉,说:“去不了,对不对?”

第 77 章

说话的纪砚清神色平静到像是闲聊, 声音却是抖得,眼泪失控地淌。

她竭力保持的理智和不受控制的情绪,在清清楚楚说出“去不了”那秒完全割裂了。

从看到翟忍冬的搜索记录开始的疑心,往后?若无其事的试探, 拿到报告时的愕然、崩裂, 木已成舟的迷茫、无措, 一路回来?的沉默、压抑, 刚刚说笑?的从容、冷静一瞬间全部在她胸腔里爆发了, 仿佛天崩地裂,随之?而?来?的恐惧、不甘、不解像洪水猛兽一样疯狂吞噬着她。

她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她连最讨厌的跳舞都决定继续了。

她说了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谈恋爱, 一直给这个人跳舞。

她在流星划过的时候双手合十, 无比虔诚地向她母亲求了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她花了37年,37年!才遇到这样一个把她当全部,她也已经一分一秒都离不开的人!结果呢?!

诊室里的那几分钟像是一场诡谲恐怖的噩梦,她咬过自己?的嘴唇, 掐过自己?的胳膊,甚至在医生用来?钉挂号单的钉子上,用力扎过自己?的手掌,最后?听到的依然只是一句发虚放空的“尽早入院治疗吧, 治了才有机会”, 怎么都醒不了。

她回想着那一幕, 血都冷了,已经无法控制的情绪冰冻扭曲, 眼泪横冲直撞。

她愤怒地低下头,弓下身, 看着地上模糊的影子,逐渐有了真实感。

痛的可怕。

哪儿有什?么醒不了的噩梦。

不过是只有她被蒙在鼓里的谎言罢了。

什?么小问?题,能克服。

她笃定地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听着的人在想什?么?

怜悯?

同情?

讽刺?

不可能。

听着的人可是翟忍冬喜欢她喜欢得要命,敢为她不要命。

这样的一个人,知?而?不言,怎么可能是想看她的笑?话。

她就是胆子大,生死?大事也想替她去扛。

扛住了,几年后?她就还是藏冬的老板,是裹了一层薄膜的长刀,冷淡、嘴欠、孤独,但日子安稳。

扛不住……扛不住……

纪砚清抬手按在绞痛难忍的心口?,脑子被阴暗恐怖的情绪占据,疯魔了一样,低沉地说:“什?么时候知?道的?”

翟忍冬张口?忘言,唇一动,咬在嘴里的烟掉在潮湿地面,发出一声“滋”。

她对?这场坦白局早有预料。

从听到纪砚清说出那句“你觉得我行吗”开始,她就知?道藏不住了。

她不傻,那么明显突兀的试探,她一眼就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