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远林疼得身体蜷缩,越想张口说话,口水流得越厉害。
翟忍冬撤回脚,说:“是不?是觉得老天爷都在眷顾你,刚好留了右半边身体给你开车用?”
翟忍冬不?紧不?慢地?走到车边,取下还卡在行李架上?的冰镐,在纪远林惊恐的目光中走回来?,尖头朝下,将冰镐砸进他右膝。
一瞬间,惨叫声响彻山谷。
翟忍冬像是听不?见?,面无表情地?拔出?冰镐:“我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对你这种人好,我只确定?它以前对我不?好,我觉得那是我的命,我受着,现在……”
翟忍冬抬头看了眼躺在冷风里的纪砚清,淡淡地?说:“我们谁都别想好。”
话落,翟忍冬举起的冰镐极速砸下,把纪远林的右手钉在了地?上?。
纪远林又是一声惨叫,疼得几乎晕厥。
翟忍冬无动于衷地?看着,在浓重的血腥味涌上?来?的那秒抿了一下嘴唇,把它咽下去,一点点在纪远林面前蹲下,说:“你都和她说什么了?她知道的,还是她不?知道的?”
纪远林疼得意识模糊,眼睛不?断往上?翻。
翟忍冬手掐上?他的脖子:“没人告诉你,春天之前,谁都不?能打扰她吗?”
纪远林脸上?迅速胀出?血色,胡乱抽动的左手试图去掰翟忍冬的手。力道轻得像挠痒,没有丝毫作用,抓在翟忍冬腕上?只让她觉得恶心。她确定?这只手以前可能打过纪砚清,可能大?声呵斥过她,刚应该和右手一起砸碎。
翟忍冬想了想,车顶的行李箱里没有第二根冰镐。
可惜了。
翟忍冬垂眼看着即将陷入昏迷的纪远林,半晌,说:“你想死是吗?”
“我成?全你。”
“翟忍冬!”
江闻错愕的声音在深谷里骤然出?现。
翟忍冬一顿,想起很多年前,母亲急火攻心地?斥责。
“你想干什么?!”
“啊?!”
“你是想要我的命吗?!”
这些话,母亲说不?了第二次了,但纪砚清可以,说不?定?还会在说完之后抽她一个耳光。
不?划算。
春天很快就到了,她得开开心心地?走。
翟忍冬很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松开纪远林。
江闻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抓住翟忍冬的手,把她拉起来?质问:“你想干什么?!你刚刚想干什么?!”
翟忍冬看着江闻,风平浪静:“掐死他。”
江闻:“你疯了?!”
翟忍冬:“没有。”
江闻:“那你怎么敢掐死他!”
翟忍冬静默着,很久,淡声说:“春天还没到,我的照片还没拍够,谁都不?能打扰。”
江闻狠狠一怔,手上?再使不?出?半分力气。
紧随其后的小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步跑到纪砚清身边确认情况。
她还没醒,呼吸安稳得像是再普通不?过的午睡,和嘴唇上?沾着血,平静到让人觉得恐怖的翟忍冬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明明江闻说她们是一起掉下来?的。
小邱抬头望着不?远处脊背笔直的人,无法想象那是一个什么样?的过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只是有一种错觉,如果纪砚清死了,站着的那个人现在不?会还是站着,或者不?会再站很久。
小邱心口一紧,浑身凉透。
江闻站在翟忍冬面前,嗓音艰涩地?说:“翟忍冬……你真要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
翟忍冬抽出?手装进口袋,说:“没问过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