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忍冬没说话,余光从阿旺父亲拿过的那对耳坠上扫过,猝不及防对上了江闻。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片刻,各自转开。
纪砚清说:“先去吃饭吧。”
江闻正有此意:“哪儿有吃饭的地方?”
翟忍冬:“往前?走一百米,有条烟火巷子。”
几人逛着往过走。
江闻这几天?都在藏冬跟着纪砚清她们一起吃饭,没什么?辣椒,想这一口想得?厉害,拿起菜单就给自己点?了两?盘解馋。
饭到一半,翟忍冬去了卫生间。
江闻借口接电话跟过来?,想问问她在集市上的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还没走到门口,江闻就听?见了模模糊糊的呕吐声?。她脚下一顿,加快步子。
不久,翟忍冬从卫生间的隔间里出?来?,脸上很白。
江闻沉声?:“怎么?回事?”
翟忍冬走到洗手池前?漱口,用?手指抹掉挂在下巴上的水,说:“辣椒味儿闻的。”
江闻惊讶,她还以为翟忍冬不吃辣椒是字面意思,怎么?都没想到只是闻一闻都不行。
江闻问:“先天?的?”
翟忍冬:“不是。”
江闻快步走到翟忍冬身边:“那是怎么?弄的?”
翟忍冬垂眼看着面盆里的水珠,淡淡道:“小时候被灌过几个月的辣椒水和观音庙的香灰,说能?变成男孩儿。”
江闻:“愚昧!”
江闻的视线从翟忍冬耳朵上迅速扫过,问:“耳坠呢?为了让你变男孩儿,不准你戴?”
翟忍冬:“刚好相反。”
翟忍冬侧身靠在墙边,说:“耳坠是我的嫁妆之一,耳洞穿出?血也必须戴上。”
江闻:“简直有病!”
话落,江闻想到什么?,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你想杀人的心思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的?”
翟忍冬:“是。”
江闻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在得?到肯定答案那秒惊愕不已。
翟忍冬那时候才14岁啊,离法定年龄还有那么?多年。
她的性别一直在被嫌弃,好不容易吃着辣椒水和香灰长大一点?了,又猝不及防直面了这个性别带来?的丑陋现?实。
她能?先去找一个律师问问未成年杀人会判多少年来?权衡利弊,已经理智得?超过了绝大多数人。
江闻想起那年拿到的资料,欲言又止了很久才说:“纪砚清知不知道?”
翟忍冬:“不知道。我的事,她只知道和她有关的那部分,其他的一无所知。”
江闻:“你准不准备告诉她?”
翟忍冬:“之前?有个瞬间想说,现?在没什么?比她开心更重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翟忍冬……”
“先回去了。”
江闻一动不动地看着翟忍冬风平浪静的背影。
良久,轻叹一声?跟上。
她就没见过能?把软和硬,爱和恨,还有……开心和痛苦杂糅得?比翟忍冬更好的人……
几人傍晚才回来?镇上。
小丁已经缩在门口等了很久。
见车子过来?,小丁连忙跑上前?说:“纪老师,有人找你。”
纪砚清:“又是粉丝?”
小丁摇头,一看到从后排下来?的江闻,立马跟耗子见猫一样躲到纪砚清旁边,小声?说:“黎婧说好像是市文旅的。”
纪砚清蹙眉:“人在哪儿?”
小丁:“一楼坐着喝茶呢。”
纪砚清:“我去看看。”
纪砚清把包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