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话的那个太医许是急了,他算着日子也觉得拖不得了,于是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再等下去长公主就要撑不住了,我的意思是,不如冒犯一二……”其余人听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好接着说道:“这次施针,哪个穴位痛便扎哪个!”
除非病得要死了,否则就没听说过昏睡弄不醒的,单看手段罢了。君不见牢房中那些囚徒,受刑之后扛不住昏迷的不知凡几,但只要继续用刑以疼痛刺激,人很快就能被疼醒了。
长公主身份尊贵,太医们当然不敢用那等手段折腾,但只是施针刺激的话,或许也不是不行?
连日来无计可施,
这时的太医几乎都被逼到了极限。如今有人这般大胆的提议了,竟真有人动了心思,眸光闪动间,颇有些跃跃欲试。
还是吴太医打断了他们的妄想:“敢对长公主用刑,尔等是想死吗?!”
这一盆冷水兜头泼下,众人冷静下来也不免讪讪。结果就在此时,吴太医身后紧闭的殿门忽然开了,宫人激动的声音随之响起:“太医,太医,殿下醒了,你们快去看看啊。”
此言一出,太医们哪还顾得上之前的纠结,纷纷夺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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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睁开眼时,似还没从前一刻战场的刀光剑影中脱离。
她一下子弹坐而起,眼中犹自带着焦急、紧张以及满满的心有余悸……只不过这许多的情绪都随着胸口骤然袭来的钝痛戛然而止了,安阳捂着胸口伤处,痛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女官冬凌一直守在安阳的病榻旁,这些天长公主昏睡不醒,她亦跟着担忧焦虑,短短时日便消瘦憔悴了许多,看着竟不比受伤昏迷后不吃不喝的安阳好上多少。这时见长公主终于醒了,她脸上欣喜之色还未显露,就被安阳这骤然而起的动作吓了一跳。
见安阳捂着胸口疼得说不出话,冬凌忙上前将人扶住,急声问道:“殿下,殿下您可还好?”说完忙又转头,吩咐宫人道:“快去将太医都请来。”
宫人赶忙出殿寻人,虽然长公主看着不太好的样子,但人醒就好。
不多时,殿门外的太医便都赶到了,眼看着安阳捂住胸口一副吃痛模样都是一怔。吴太医首先问一旁的冬凌道:“不知殿下这是怎么了?”
安阳这时也稍微缓过来了,额上疼出了一头的细汗,她主动摆摆手虚弱道:“无事,就是起得急了些。”
然而冬凌却很担忧,目光盯着安阳伤口的位置,似乎害怕伤口就此崩裂了。而吴太医等人虽然不知安阳为何会突然起身,但担忧却是与冬凌一样的,于是告罪一声后便对冬凌道:“还请姑娘替殿下查看一二,以免殿下伤口崩裂。”
冬凌点头应下了,太医们来不及替安阳诊脉,又都退了出去。
安阳也没有拒绝冬凌的查看,她松开捂着伤口的手,任由冬凌解开她的衣衫看伤――很奇怪,安阳对于
冬凌的查看泰然处之,并没有因为自己此刻衣衫不整而有半分羞涩。
一瞬间安阳也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对冬凌道:“冬凌,你将衣衫脱了予我看看。”
冬凌刚检查完安阳伤口,见并没有崩裂才长舒口气,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殿下说什么?”
安阳这时也回过神了,一手捂住了脸,另一只手摆了摆道:“没事,你当我睡糊涂了吧。”说完顿了顿,又问道:“这次我昏睡了几日?”
冬凌便也没将安阳的话放在心上,忧心忡忡回道:“殿下这次睡了七天……”
几次三番下来,安阳已经相信自己那些离奇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