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没开始装修,墙面没刷漆,水泥地上除了工人没清理干净的钢筋碎石就只有呛鼻的细灰,哪怕只是很轻地踩一步上去都能在脚边扬起小小的蘑菇云。
空荡寂静得可怕。
周聿安很快将三层楼都绕了个遍,还是没找到黎鹦,也没看到那个叫辛濡的男生。
这栋房子的构造一览无遗,绝对不会存在什么暗室之类的地方。
而手机上欢快跳跃的红点也彰显着黎鹦就应该在这儿。
起码,她的手机也该在这儿。
现在只剩两个地方了。
顶楼和地下。
周聿安靠着墙,踏着没有护栏的楼梯上了三楼,找到通往顶楼的门。
只有一扇简易的木门,没上锁。
他全神贯注,留意着身旁的任何风吹草动,用枪管拨开了门边,镶嵌不合格的门“嘎吱”一声后应声而开,将被夕阳黄昏笼罩的顶楼呈现给他。
依旧一片死寂,只有天边渐暗的霞光沉默地注视着他。
没人。
他有些颓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肩脊塌陷,脸被混着沙的风刮得生疼。
但只能泄一秒的气。
起码他得找到线索,不能无功而返,如果顶层也没任何东西,那就只有地下。
手机地图上他一直在绕着那个红点打转,定位显示的位置就在这栋房子里。
他已经离她很近了。
现在只需要找到她,解决掉这一切,带她回家。
周聿安迅速整理好心情,转身拉开简朴的木门。
下一秒,他侧身闪过迎面砸来的硬物,支起手肘撞上那个看不清样子的人腹部,将人狠狠顶到墙上,手下用力一折
咔吧。
肋骨折断的声音。
伴随着手里硬物掉落的哐当声,那人痛哼一声,头往下垂,偏长的卷发挡住脸,死命攥紧了他的手想要挣脱。
周聿安神情不变,冷着脸制住他,把人按到积灰的水泥地上,膝盖压在他背后,黑洞洞的枪口一转,对准了还挣扎个不停的人的脑袋。
“黎鹦在哪儿?”
“哈、哈…”辛濡像是没听到他的问话,痛苦之余还能分出气音笑两声,猛力扭动身体,任由脸摩擦上水泥地面,偏过头斜眼看他,“警察叔叔,你反应很快嘛。”
周聿安沉着眼没说话,冰凉的枪口用力下压,抵住人的太阳穴,食指稳搭扳机:“我说,黎鹦在哪儿?”
只要略一用力,带着火星的子弹就能贯穿辛濡的头颅。
但他一点也不害怕,还挑眉一笑,黑幽幽的眼珠像无波的古井:“黎鹦啊…她在这儿吗?哈哈……我也很想找到她来着,警察叔叔,不如我帮你?”
啪
枪托撞上下巴,擦出骨骼快要断裂的疼,血腥味浸满口腔。
辛濡忍着剧痛,听见周聿安压抑到极致的问话:“她在哪儿?”
声线紧绷,如同快要扯断的弦,依靠最后的力绝望攀附在一起。
“嗬……”辛濡垂着眼笑了两声,满是血迹和脏污的脸敛去所有外放的情绪,转换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恶毒森冷,“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杀了我,你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周聿安对他话里暗含的意思心知肚明。
他握枪的手不见丝毫发抖,只是气息微颤,被他竭力掩饰干净:“就算你现在不说,我也会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让你说出来……”
“说不定她死了呢?”辛濡讽刺的笑拉开。
“不可能。”只顿了一秒而已,周聿安立刻否定他的话,“你不会杀了她。”
黎鹦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死在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