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就是在她的蛊惑下,他才去做出那样的事、他才会发现……原来,掌握别人的生死是这样无比愉悦的感觉。
是黎鹦教会他的。
所以他改了主意:“既然这样,我可以不杀你,但是我还得去准备一些东西,在那之前……”
他又用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了黎鹦的口鼻,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信任你。”
辛濡走了。
黎鹦猛吸一口气,睁开了眼。
感谢之前周聿安让她学的潜水,她憋气的能力还是很强。
虽然还是有些头晕就是了。
不过现在,她还是一个被反铐在椅子上的姿势。
也不知道辛濡从哪儿搞到的手铐。
不过如果是手铐的话……
黎鹦动了动手腕,这副手铐对她来说本就算宽松,但还是没法取出。
身后是教堂的椅背,年久失修,除了一层厚灰,还有从掉漆的表皮露出的钢板。
她垂着眼想了想,动动手腕的位置,找准地方,面无表情地将左手拇指往钢板上撞,硬物击上指骨,剧痛瞬间让她脸色发白。
但是没时间缓口气,她只能皱着眉,一下一下的将指骨撞上那块坚硬生锈的钢板,直到皮肉磨破,鲜血淋漓,指骨都错位。
她已经疼得额头全是汗,唇色发白。
但是借着血液的润滑,指骨错位后的左手成功从手铐中取出。
黎鹦长舒了一口气,盯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左手看了几秒,喃喃了一句:“叔叔。”
“好疼啊。”
0060 累罪
之后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
日头偏斜,教堂还坚挺的那部分墙体挡住了西下的金光,里面趋于昏黑。
黎鹦找到了这附近唯一的监控摄像头,在辛濡回来的时候在那里面留下自己惊慌失措逃跑的影像,然后把他引到教堂里面。
她虽然也看不太清了。
但她清楚地记得,从教堂门口到中央的废弃钢筋架,往左,一、二、三……九,分毫不差。
在辛濡企图捉住她的时候,她侧身躲开,手掌在暗色调的空间里伸向前,同很多年前、很久很久之前,在大货车飞驰而来的公路边那样,轻轻推了他一把。
钢筋尖端刺进他的腹部。
不比上次在未完工别墅里,他随手捡来对付周聿安的那次,这钢筋粗了有一倍不说,上面还布满了毛刺。
足够让人痛苦万分,失血过多而死。
辛濡痛苦挣扎起来,握住那根钢筋,想把自己的身体从上面取下来。
黎鹦抬脚,皮鞋尖踢掉了他脚底碎裂的石砖。
没了落脚的地方,彻底挣扎不能。
“为什么…”
到最后,他只执着地追问她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那个警察、为什么不是我……”
黎鹦走到他旁边,对上他不甘的眼睛。
她的目光落到他身下聚起的血泊,语气很淡:“你觉得…你也配和他比吗?”
辛濡瞪着眼睛,不肯罢休地看着她,还想???伸手抓住她。
黎鹦后退了一步,让他扑了个空。
他死了。
黎鹦转身去刚才的长椅上,找到她被取走的手机,好在他没把它砸碎,不然更麻烦。
开机后的第一件事,是换上一种语气,哭得可怜一点、害怕一点地报警。
然后,她不用给周聿安发消息。
他会来找她的。
*
周聿安觉得,这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一直误会她、不信任她、说那些让她难过的话,她不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