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一念既定。
她就再留留,看看这总虚弱得不行的郎君到底还能做出什么。
也欲在放纵中,瞧瞧自己到底喜欢这郎君什么,是他俊美的面皮会占上风,还是先受不了他诡谲的行事。
就如他们分开的突然,和好的契机也突然无比,默契地知晓这里不是洛京,也不是建业,没有被迫离开建业的王六娘子,也没有被长公主时时盯着的沈三郎。
一瞬的功夫,沈遐洲好似又是那个总赧然害羞的别扭郎君,而王静姝也又是那个一旦喜欢就什么都不管的肆意撩拨的娘子。
嵇牧望着他们平静无比的喂药喝药,那种悚然又悄悄爬上了心间。
这两位祖宗的游戏可真是一次比一次诡异可怕,他家郎君要是再疯一次,简直不敢想象,二郎君真不该将王娘子拐来。
这哪是撮合,分明就是不定时的惊雷。
他想,他不如去接王娘子还在来路上的女婢们,默默连守在门口都待不下去地走了。
沈遐洲垂着眼睫,无声地感受着口腔中的涩意,女郎不愿与他再生纠葛,可她果然庸俗,肤浅,还极好骗的心软。
但他也清楚地知道,她也是极薄情,喜欢和心软得容易,一旦看清就舍弃放弃得也容易。
他幽暗的眼眸光闪一下,那就一直骗下去,伪装成她喜爱的那种郎君,光明磊落再善良一点。
再抬眼时,他对她清雅一笑,笑容清浅又克制,那些微的病气也似揉碎的水光,直击王静姝的心脏,她心动下要为郎君擦拭唇角的一点药汁。
沈遐洲赧然退却,弱不胜禁地要避不避,双靥浮起一点点不自然的微红,握住了女郎不断凑近他唇角处的手,“你还走吗?”
他又低垂下了眼睫,语气淡淡,不舍却又好似无力的怅然:“我如今这样了,若你还想走,我也拦不住你。”
欲语还休的一眼。
王静姝却噗呲地笑,“沈九如,你承认吧,你根本不会放我走。”
被戳穿的郎君神情微扭一下,却不经意地望入女郎分外剔透漾水的眼眸,她还在笑,笑得艳光四射,遍体芳华,耀目得人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