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才会在赶路时遇到越来越多的流民。
接连被围追几次后,沈二郎与王静姝再也不敢埋锅造饭了,而且他们也没什么余粮了,就是那些暗中卫士也流散许多,如今两人简直相看泪眼,确实刺激死了,刺激得时时刻刻都要注意着小命。
沈二郎宽慰:“表妹,别难过,怎么这也是难得的经历,多少人一辈子也难体会一次。”
“再忍忍我们便能到梓潼城郭了。”
脸花花的王静姝再也不想理会沈二郎了,只竖着耳听星轨打听来的消息,听闻是有京中来的官员,下令锁死了周邻三郡,并强制各郡接收流民。
这是为防流民扩散得更广引起不必要的动乱,也是为收编安置流民。
王静姝若有所思点头,难怪刚开始遇上流民时,流民都是向外逃的,而后来遇上,便成了同路。
她与沈二郎原是想过放弃去梓潼,及时离开,但也因三郡封锁及远近的原因,才继续向梓潼。
也更知那京中来的官员许是沈遐洲。
在沈二郎的对比下,她现在竟有点想念沈遐洲。
然,王静姝与沈二郎对沈遐洲只猜对了一半,来洛京的官员确实是他,但他如今并不在梓潼,他心中因与王静姝的约定,只想快点结束这边的动乱,故而日夜兼程地赶到梓潼下布了一系列措施,又赶去了吕思温扎下的营帐。
以至于他收到夜阑送来的王静姝消息已是几日后,彼时,正是攻下阴平郡的关键时候。
众人只见上一刻还细听他们商讨的年轻郎君,面色陡地冷寒了起来,眸中若有幽火。
陷落流民领袖手中的阴平是必须取回的城池,但这无疑是个极大的烫手山芋,那般多的流民如何安抚,又开哪一郡的粮仓?
也正因为这种犹疑的人太多,吕思温一直不能好好地调动地方兵马,而他从京中带来的兵马对上据守阴平的上万壮勇显然不够,甚至当对方使出用阴平城中百姓和流民当肉盾的损招时,他的长处根本无力施展。
沈三郎来了,也一样要面对这样的难题。
除去夺回阴平郡,安置流民,不但需要能力,也更是一个得罪人的活。
他已不耐听这些人的争执不休,不容置疑拍板:“今夜攻城。”
有人仍然想说些什么,被年轻郎君目光触上一瞬,一股恐惧油然而生,这位郎君绝非吕三郎那般听劝能左右的人,若是他多提一句异议,他的脑袋下一刻就会搬家。
沈遐洲回到帐后,喉头涌出一股腥甜,他后悔了,他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将王静姝强带入蜀地。
不知女郎到底在何处的不安深深攫住了他的心脏,他一会企盼女郎能乖一点,继续去往早有安排的蜀郡,可心中又深知,女郎和自己二哥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他们甩开他的
人,必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行动。
他擦去唇角的血,问嵇牧夜阑那边可还有什么新的消息。
嵇牧摇头,有些担忧郎君不断奔波的身体道:“二郎君也在,不管去何处,想来都能照顾好王娘子的。”
沈遐洲阴沉沉望了嵇牧一眼。
他的女郎凭何要二哥来照顾,况且王静姝还明明白白的欣赏过沈二郎,这种往上冒的阴暗,令他胸腔中气血翻涌更甚。
“你立马带一队人去寻他们二人。”沈遐洲当即将自己剩余的卫士也全调出,“把他们安然无恙地带来。”
心中虽恼沈二郎,但无疑的,在关心女郎的同时,他也在乎沈二郎的安危,可他仍旧不能接受二人行在一块,而王静姝竟然愿意就那样跟着沈二郎走了,他又增了一句,“分开带来。”
那就是连路途中的相处也不让了。
嵇牧诡异地理解了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