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为何都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她单手撑在地上,身子微侧,目光也缱绻又带欣赏地凝着眼前的郎君,不是质问,更像是嗔怪。
有丝缕发从她身后侧落,耳下长坠宝石耳坠也跟着轻晃。
沈遐洲心不在焉地盯着,语气很淡:“我听表妹夸二哥琴音雅妙,不愿打扰。”
王静姝顿一下,心想,沈遐洲什么意思,她夸沈二郎跟他打不打扰有什么关系。
这时,沈遐洲又去拨弄他那琵琶弦,些微几个音,并不成曲调。
王静姝看看那绿檀琵琶,又看看郎君闲适舒朗后倚的姿态,他又睇来了一眼。
福至心灵般地,她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目中如有星光摇落,分外有兴致,倾身靠近了郎君一些:“沈九如,你是想我也夸夸你吗?”
她实在是个坏女郎,笑意促狭又带轻诱。
可她又笑得那般好看,香腮胜雪,眉眼婉丽,她朝他倾来,有雪落一般的触感在颊侧飞快一点。
第24章
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遐洲眼眸飞快地上抬,目光追随后撤的女郎,他不再懒懒坐着,琵琶无觉一般向旁倒去。
王静姝忍笑看他反应,便知自己猜对了。
她觉得沈遐洲实在是个别扭的郎君,心中想什么又偏不说,暗示来暗示去的。
可她又为他这样的小心思,小手段摇曳不已,世上怎会有这样的郎君,他见了她夸别人,就也学旁人去拾拿乐器。
原来,他不是又想给她的端午祭使绊子。
心里头最后的哪一点怒也散得不见了踪影。
她心情一好,便又用眼去招沈遐洲,见他惊愕不敢相信还不够,她轻声夸他:“三表哥,我觉得你弹得才是最好的,人弦相融,风采甚过旁人无数。”
“我甚是喜欢。”
她果真没羞没臊的,说话还不够,身子也半贴上来抓着他手臂。
沈遐洲视线不由下落,女郎还着着先前练舞的衣裳,这种衣裳较平日的常服要更轻便,同样的也更轻薄,那漫托着的起伏,就这样虚虚悬在他手臂毫厘的上方。
而女郎还毫无所察地仰头望他,见他对她的夸赞毫无反应,更进了一步地仰望他,轻声:“三表哥?”
“沈九如?”
要命!
沈遐洲眼前金星乱冒,一会是手臂处贴来的感受,令他神志昏昏,一会又是女郎又柔又娇的呼唤。
九如是他的小字,从女郎的口中唤出来,酥酥麻麻的,从心间一贯到了脑中,再炸开。
王静姝“呀”的一声远离了沈遐洲:“表哥,你流鼻血了!”
沈遐洲伸手一摸,果然是血,他慌张起身,王静姝也掏出帕子要为他止血。
沈遐洲哪里还敢让她帮忙,连退了两步:“我自己来。”
王静姝无奈立在一旁看他,她便知沈遐洲一贯的体虚气弱,亏沈二郎还说他早好了。
她立在那即便一句话不说,沈遐洲也清楚从她眼中读到她想的什么,他怕是再洗不清王静姝对他的印象了。
“我晚点再来寻你。”沈遐洲实在受不了王静的这种眼神,留下一句话落荒而逃了。
年轻郎君一旦施展起轻功,一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彼时,星泉正在院中的石桌上享用王娘子送的茶酪,忽察一阵风落下,扭头一瞥,惊道:“郎君,你回来了,方才王娘子来寻过你?”
沈遐洲捏着擦过鼻血的帕子,骄矜点了点头,便要回房,余光瞥见星泉身后食盒,问道:“哪来的?”
星泉低头嘿笑:“王娘子给的。”
沈遐洲眯眼:“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