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也就罢了,三郎平日是何等淡漠的郎君,怎也同王娘子一般争锋相对?
她们想不出结果,探究的目光再次落到隔着棋盘对坐的两人身上,只见两人皆肃脸不言,手下的棋子却你来我往地战个不停。
王静姝终归是吃了初学的亏,几次较量下来,她的棋子接连被击飞,她紧盯着棋盘,恨不得自己取代了棋子去厮杀。
沈遐洲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搭在桌面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只有熟悉的人才知,三郎这是又心情不错了。
沈遐元在一旁看了许久,越发好奇两人以前到底有什么过节,他倒是挺想继续看下去,不过王家表妹初到府上,总不能让三郎将人欺负得狠了,这热闹嘛,还是细水长流地看才好。
他适时出手替王静姝指了个破招方向,王静姝依言击子,当真扳回了一局,她虽未言语道谢,但惊喜得扭头粲然一笑,目若有清水涟漪,本就灵气娇美的脸庞,转瞬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艳来。
沈遐元怔愣一瞬,像是被她的美貌所摄,细细打量起这个先才还觉得面容有些稚嫩的表妹,洛京的美貌女郎并不少见,可美得出彩,美得如月如狐,轻而易举就能牵动人心的,他敢说整个洛京都寻不出一个来。
可他眼前的女郎,琼鼻玉面,皓齿朱唇,除却这个年龄特有的娇美,她身上还有一种不经意间流露的韵和艳,那韵难以捕捉,那艳勾得人心尖发痒。
他可真是看走了眼。
沈遐元目光还待下移,被一声棋子碰撞的脆响惊醒,偏眼便对上三郎沉郁的目色,不由稀奇,就这么一会的功夫,三郎就记恨上他了?
那到底是因他帮了王表妹,还是其他?
沈家二郎这人,瞧着是温煦有礼,但骨子里最是浪荡不羁,他只比三郎长两岁,自小就爱领着这个性子不太开朗的弟弟玩耍,或者说,是爱耍玩这个弟弟。
此刻,即便是瞧出了三郎心中不快,也无半点收敛,反还越发地寻着理帮王静姝对战弹棋,也得了王静姝一个又一个的笑靥和道谢。
沈遐洲面容雪静,再没有半分的笑意,在沈遐元又一次开口帮王静姝时,冷黑的瞳孔直锁沈遐元,“我同二哥许久没有手谈过,不若坐下同我比上一局,也方便初学的表妹观摩。”
他咬重了“初学”二字,这便是方才沈遐元一直用的借口,他也以此为由邀沈遐元对局,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沈遐元不得不坐下。
一盏茶不到的功夫,沈遐元六子皆输,他看着落败的棋盘,还有敛袖离去的身影,有些尴尬地同王静姝等人道:“我们家三郎胜负心比较强。”
王静姝极认同地点头,甚至还觉得沈二郎说的委婉了,沈遐洲这人哪里是胜负心强,分明是报复心强,年少时,她便见识过。
四年多前,沈遐洲因病需要修养,曾借住南地王家,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北地来的郎君,少年郎君面容雪白,略有疲态,但姿仪甚雅,他独立在一干仆众之外,无焦距的黑眸满是脆弱的孤立感,一瞬便击中了王静姝的心。
她是自小生在南地的女郎,南地不同于历来就是王朝正统所在的中原,经济开发得较晚,且越往南,被百越山民占据的山地、丘陵越多,以至于平原人与山地人的冲突总是不断,在这些民风的影响下,即便经年过去,南地的民风也依旧好战。
她虽出身在大族,但身上总归是有被这些民风影响的痕迹在,她也从来耐不住性子同修养甚好的父亲修习书画,反更爱同交好的郎君和女郎们田猎骑马。
甫一见俊美似玉山,风姿若濯柳的小郎君,就甚为喜爱,从心底里生出保护欲。
正好,父亲说他是贵客,让她多照顾照顾这个小郎君,她每日都会去寻小郎君,有时是隔着门邀“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