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静,夺了护从的马,重新奔向空山寺。

他无法忘却茅屋门扉前的一幕,才相识不久,惠王便想伸手为王静姝擦汗,而王静姝竟然毫不防备。

王静姝,王静姝!

沈遐洲飞驰着马,一遍一遍在胸腔中狠咬着这个名字,王静姝就是个只会看脸的不正经女郎。

她只同长得好的郎君往来,她对长得好看的郎君耐心十足,她对长得好看的郎君没有抵抗力。

这是他早就发现的结论,故而他厌恶她四散的热情,也厌恶她浅薄的喜欢。

可他又更厌恶她将这种喜欢转移到旁人身上。

那两人都住在山寺,他难以放心。

到了山腰,层层石阶不再能驰马,他扔下缰绳,以轻功起跃,嵇牧在后奋力追赶。

他们身影快如林间飞鸟,一闪而过。

方念完晚课经文小沙弥被年轻郎君拦住,问起今日晚间住入寺中的貌美女郎在哪?

年轻郎君是何等俊美,可一身清寒,目中阴鸷未敛,落在小沙弥眼中又是何等的宛如恶鬼。

小沙弥颤抖地说不知,甫一被松下臂膀,便连灯也不要了地四肢并用爬着跑了。

也是这时,又有清越箫声在夜风中流转。

沈遐洲眸色一暗,往箫声源头处寻去。

只见年轻男女相处融洽,男子月下吹箫,女子笑靥生香,目中流光潋滟,满是欣赏喜爱之色。

沈遐洲气得眼底通红,胸中更是气血翻涌,牙关咬紧一瞬,竟有鲜血咳出。

嵇牧怔然,他家郎君竟然被气得吐血了!?

第16章

“你是被鬼上身了吗?”……

沈遐洲吐血有被气的成分在,但更多是他原本中毒的后遗症,脾脏较弱,加之内劲使用过度,便压制不住地反应在身体上。

实际上多数时候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心中清楚,可他确实许久没有这般不受控过,偏又受虐地强迫自己去瞧那石亭中的男女。

他目底狰狞,什么轻微举动都能瞧出不妥来,例如他们怎又靠近了一步?为何相视而笑?他们在说些什么?他们到底要幽会到什么时候?

“郎君,可要去同惠王与王娘子打声招呼?”嵇牧低声询问,他是实在怕郎君气出个好歹来,毕竟他家郎君的身体是有过前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