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动人。
王静姝最后看了一眼阔大得没有边际的水面,叹息一声,提着裙摆下了甲板。
她的步子大而轻盈,行姿风韵流动,长衣若飞,接船的仆众们还未及从她的相貌气度中回神,沈风眠便已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小叔母,你把闻礼忘了。”王静姝指着紧跟在后头爬上来的男童笑意不止。
沈风眠被她这一提醒,连忙扶起男童,还不忘回一句:“我瞧你还能笑得出,这是想开了?”
“我如今人都躲到洛阳了,便是想不开也无法。”王静姝颓然地垮了垮肩,语气也有些无可奈何。
沈风眠扶着男童坐好,转过身去同王静姝说着宽慰的话:“洛阳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这儿的气候虽不及建业舒适,但论繁华却是不差的。”
“你多待上一段时日,便知晓了。”
“小叔母,我并非担忧这个,而是担心父亲为我得罪了丹阳王。”王静姝道。
这时,沈风眠也沉默了,王家六娘子率真明丽,更是建业人人皆知的貌美,丹阳王有意拉拢南方士族扩大势力,看中了王静姝,要娶她为妻以同王家交好。
若是出于利益考虑,这不失为一个好联姻,王家只需用一个女儿便可同丹阳王交好,问题是,丹阳王这人已经死了三任王妃,他最大的孩子都同王静姝一般大了。
再则,王静姝的父亲王斐如虽只一心钻研书学,没什么务实的建树,声名却是极好的,还是个爱女如命的,王静姝是他亡妻留下唯一的孩子,怎么都是不能送她去跳火坑的。
可丹阳王又掌控着整个丹阳郡并扬州大半赋税,王家也不可能单为了一个女儿直接与其交恶,遂丹阳王才透出了些暗示,王斐如便未经过家中决议,急着送女儿躲了出去,还嘱托沈风眠替她在洛京寻一门好亲事避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