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静姝想明白,沈遐洲理着她颈后的发,又问:“卿卿,要同我走吗?”
他问的很缓也很有耐心,像是早就料定她反应似的。
也对,从一开始便是他将王瑞所谋拆开了地铺展在她面前。
她眼前的郎君最会装相了,只她总表现得比他更强势,所以他学会迂回了。
女郎倏地盯着沈遐洲,眼睑线条随着眼褶掀动,眯成了漂亮又危险的形状,沈遐洲未免知道得太过详实,就如王瑞肚中蛔虫一般。
除非,是他诱导了王瑞!
王静姝从不觉得自己会比沈遐洲、王瑞等人聪明,但她无疑比谁都了解沈遐洲,这就是个不择手段,还有绑走她前嫌的疯郎君,尤其是他每说一会便不忘问她可要同他走。
王静姝越想越肯定,沈遐洲也被她盯得越发心虚,否认:“我当真什么也没做。”
王静姝不信。
沈遐洲再退让一步:“是我用慕容部族的消息启发的王瑞迁都之想。”
女郎锐了眼眸,猛推郎君胸膛。
沈遐洲受痛一下,却固执地后拥女郎不放,他知,若是不将此事说清,王静姝或误他也在其中逼迫了她,只为逼她同他一起走。
“王瑞与吕良之间合谋,我并不曾骗你,只吕良昔日助陈雍逼宫我母,陷我父等人于死地,我难放过他。”他低弱了嗓音,容情却在女郎瞧不见的地方阴戾无比。
“卿卿,让他们狗咬狗岂不快哉?”
王静姝在一瞬,感到了郎君无边的恶意,那是他近来隐藏极好的病态。
她欲扭头,沈遐洲却不愿女郎瞧见他现在的模样,他用拇指抵着女郎的颈颌,轻轻揉着,既在安抚女郎,也在敛着开闸了的恶意。
“世道如何我不关心,可有人在乎,卿卿,我总要为二郎铺路。”
“把陈雍赶去南地,你大伯夙愿成了,日后也师出有名了。”
沈遐洲眸中似有一团火焰,既足够疯狂漠视,又足够冷静自持,寥寥几句话,轻易将大绥所有的举足轻重之人搅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