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羞涩又常在很多时候执拗地讲究着些什么。
他方杀过人,又是在大司农府,他不想这么同她胡来,且他们上一次还是许久以前到仍在太原时,他会伤着她的。
当然,还有王静姝是个坏女郎的缘故,他疑心王静姝就是想哄他,哄着哄着便不了了之了,她常这样,就如她方受伤时,便随意搪塞他。
王静姝知拗他不过,拥着被坐好,受伤的脚腕也放置最舒服的姿态,回望沈遐洲认真道:“我没有定亲,也没有婚书。”
“都是假的,我骗王瑞的。”
她简直目无尊长,直呼王瑞名,可就是这样的女郎,直白地表明她是同沈遐洲一边的。
许是怕沈遐洲不信,她指使着沈遐洲去点灯,然后从一个匣子中将那假婚书取来。
“我阿父仿得一手好字,何人的字到了他手中都能以假乱真。”王静姝说着,将那婚书展开。
王斐如同周准确有一些私下往来,但那往来同她半分干系也没有,她只能让她自己同其扯上干系,毕竟王瑞精明,一般的说辞还真诓不得他。
她用一纸假婚书,让王瑞相信她就是荆扬两州联结的纽带,他必须保护好了她,也不能随意指使处置她,且以王瑞的谨慎和野心,还会将此事瞒得紧紧的,何为党争,那就是谁也见不得谁好,王瑞已经渔翁得利将青州谋到了王氏中人的手中,再来一个这婚事,是人都能瞧出他何心思,能不给他使绊子吗?
王静姝就是基于这一点,觉得无人知晓,便也没有必要告知沈遐洲,她知沈遐洲心眼比蚂蚁还小,又占有欲强,就算是假的,怕是知道了都得气。
然从沈遐洲问出口那一刻,这秘密瞒不瞒其实也没甚两样了,她将缘由说完,抬眼,心顿时咯噔一下。
只见得她眼前郎君目若火烧,似要将盯着的婚书灼出洞来。
王静姝一时忐忑,他不知沈遐洲怎还这么大的反应?他不是在今夜寻来前就已知此事了吗?且她还尤为好声气地解释了呢。
再说她还特意同他亲亲了,他怎还这么难哄?
案几新点灯烛,幽火摇摇晃晃,将二人影子拉得老长,也将二人之间的气氛映得幽微难定。
王静姝一时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什么,便抬手遮了那假婚书:“都是假的,何必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