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松开沈遐洲地去瞧他,他赧然垂眼,白面晕出些滟色春潮,春山迷雾一般风流悦目,他还飞快掀一眼问:“你如今还想与我试一试吗?”

她自然是想的,王静姝喉间似发声地微动一下,又打住地咽了回去,越发狐疑地瞧沈遐洲,他前一刻还要死不活奄奄一息的脆弱样,下一刻又色欲蒙了心。

她实在是看不透他怎么了,况且,他非要在这时候说吗?也不看看他们现在到底有多狼狈。

沈遐洲显然读懂了女郎的想法,他勾她手道:“这些都不是问题。”

“我觉得是问题。”王静姝并不理会他低落沮丧,又一副要死的模样,径直起身,天色亮了,且没有杀手再追来,他们应该快些回都城才是。

木屋的门甫一打开,明灿灿的日光倾泻而入,她整个人笼在光下的明媚粲然,沈遐洲想抓住什么般地朝她伸了手。

而女郎也在这时转了身,自然极了地牵起他。

他落下的视线紧盯着他们的相握处,不舍放下地收紧。

夜阑只觉得自己就是个空气,嵇牧也受了不轻的伤,同郎君禀报了探查所得,就换了他来交接护卫,他在夜雾中等到露水凝结,晨霞初显,又等到了木屋中的动静,女郎开了门,然女郎像是被日光刺了目,并没有察觉有人等在外地又折反了木屋中。

而与女郎一同出来的郎君,也根本不看他地垂眼盯着某处。

他不得不自己显露存在感,“郎君,女郎。”

女郎像是才发现他地露出惊讶神情,而郎君却是轻飘飘来一眼,嫌弃他煞风景。

沈遐洲这才与王静姝解释后半夜时嵇牧寻来之事,王静姝便追问嵇牧还有那些护她逃离的卫士们如何。

死伤四之有三,预料中的结果,可仍旧经不住惆怅与难过,或许她不带沈遐洲出城过节,这些卫士也就不会因他们而死了。

她不是常常这样多愁善悲的心肠,可亲身经历于此,又亲看卫士们奋身相护,再又得知他们身亡,总归是良心难安,“他们可有家眷妻儿?”

沈遐洲安抚地捏了捏她指骨,“这些我都会安排,自不会白白令他们失了性命。”

说起这些时,他不自觉地在女郎面前显露了些阴郁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