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眉头微蹙起,很显然,有关白淞之围的一切对祂来说同样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冕下是在为自己的失职感到痛苦吧,尤其是……在那个悲剧发生后,明明有着为那些无辜者复仇的能力,却碍于自己制定的规则而无法向白淞之围的参与者讨回公道。”
伊白也罕见地收敛了总是挂在嘴角的笑意。
细长的眉毛、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的眼角和眼角处那颗深褐色的泪痣让他在展露笑意时显得格外无害亲近,但当他将笑意收敛,过于通透的眼眸和精致到不似凡人的五官便显露出不怒自威的疏远感。
他冷静到近乎漠然,似是嘲讽般地说道:“毕竟,连所谓的‘公道’都只不过是一垒废纸”,又何谈‘讨回’之说呢?”
芙卡洛斯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想起枫丹廷的这摊子烂账,少女神明彻底顾不得悲伤了,祂抬手按了按头部的穴位,苦笑道:
“是啊……‘公道’,可‘公道’哪儿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呢?”
“小菲恩,既然你已经从厄歌莉娅大人那儿知道了第二次涨水期的情报,那么有些不便于告知第三者的内情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并不否认无论是我还是厄歌莉娅大人,都因过于在意第二次涨水期带给枫丹的灭顶之灾而忽视了枫丹内的政事,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给了别有用心之人可乘之机。”
说起“别有用心”之人时,少女神明眼中闪过明显的厌恶之情,但更多的是挥之不去宛若乌云一般浓厚的悲伤。
因听闻厄歌莉娅消息而产生的悲伤只是一时的愁绪,可因枫丹子民产生的忧愁却是连绵不绝的。
水神的权柄让祂能够了解到世间所有发生在流水周围的秘密,却也让祂无比清楚地听到每一声出现在流水之处的悲泣哭嚎。
祂深深地叹出一口气来,虽然成神的时长尚短,可芙卡洛斯的内心已经隐藏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此时难得遇到一个知晓胎海危机的第二人,少女神明也不禁生出几分倾诉的欲望:
“我想作为从小接受‘贵族’教育长大的你,对现如今枫丹的律法并不陌生。”
“当然,枫丹以律法治理国家,任何存在都不得高于法律之上,就连神明也不得越过律法行事,这是厄歌莉娅冕下在枫丹建国之时就已确定的基本原则。”
伊白点点头,眼中的嘲讽之意越发明显。
厄歌莉娅制定律法时的出发点当然是好的。
律法至上,奖罚分明,一切按照规章制度行事,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神明也必须臣服于律法之下,贵族们自然也是如此。
听上去是不是公正又公道?
可如若律法本身就出现了问题呢?
男孩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装腔作势的尖锐冷冽:
“故而,在完成读写课程的第二日,律法解读就出现在了我的课程安排上,只不过老师教学的不是如何遵纪守法,而是如此违法却不犯法……律法面前人神平等,可枫丹建国这么多年,又有几位贵族真的站上了欧庇克莱歌剧院的审判台呢?”
“答案是0.”
芙卡洛斯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少女嘴角的苦笑涩意更深,异色眼眸中的眸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