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我如今怀着沉痛悲伤的心情送别太师祖,然后带着这份和他相关的记忆,继续活下去,尽可能活得长久,就像太师祖本人在我的记忆里,活到下一个一百年一样。

十七岁的我想不太明白这样复杂的情愫,又不愿意将全部的情感剖析在太师祖的面前。

故而,当第二天的晨光慢慢浮现,葬礼正式开始,我依旧只能纠结地思考斟酌,而后投入到完整的葬礼仪式中去。

看着躺在棺材里闭目养神的太师祖和一个又一个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告别……

看着来自各地的,蒙受过太师祖恩惠的人在红木棺材前潸然泪下,叙说太师祖发明的各种造物带给他们的改变和机遇……

来吊唁的宾客果然远超三百人,我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好几个黑棕色皮肤的须弥人和金发碧眼的蒙德人……

这确实是一场神奇的体验。

我一直知道乐正太师祖很受大家的尊敬,但这场葬礼无疑是将太师祖的威望真切地具象化到了我的面前。

听完父亲讲述的关于太师祖的故事以后,我原以为他老人家的友人皆已是过去式。

但一场缘灭,一场缘起,这世界上其实还有更多的人挂念着太师祖嘛。

或许下一次劝告太师祖再坚持坚持,活过一百岁大关,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

我还是有些不死心。

但生死果然是单凭人力无法改变的定局。

乐正太师祖不能。

我也不能。

假的葬礼仪式过去不过七日,我就在仙石村现任村长的通知下,忙不迭放下无妄镇上的收尾工作,赶到乐正太师祖真正的故乡仙石村。

这一次,我是真正地失去了太师祖。

看着被收敛尸骨,装在棺材里的太师祖,恍惚间,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

那场假葬礼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