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答话,李秀色又?继续道:“你勾结英华书院与礼部官员,替换科考中举数人名单,名单中可有他?江照身世坎坷,虽体弱多病却仍凭着顽强意?志赴京赶考,他一身才学,本可前程似锦,可怎料竟落得?了个不?明不?白成了阉官的下场!使他死后?怨气过重也不?知如何终化作了飞僵。”她紧紧盯着他:“可是你们害死的他?”

谢寅给她上完药,又?轻轻揉了揉,良久的寂静后?,忽听他低声道:“认得?。”

李秀色气极,果然是他。

“为何?!饶是旁人即便被换了卷子,也好歹性命无忧,并未出其?他的事。为何江照不?仅如此,还、还被弄成”

谢寅收了瓶子,忽然抬头:“他的卷子并未被换。”

李秀色一愣。

“原本t?礼部与翰林院便早将他刷了下去?。”谢寅起?身道:“他确实才学甚好,但?应当是来自于贫瘠之地,甚至看得?出纯然是自学。即便是天赋甚高,自身也努力,但?终究视野差了些许,多少还是比不?过那些请了良师、正统上过学堂、待在都城一带或是资源旺盛地域得?以了解都中政务形势乃至朝堂风向之人。我后?来看过他的卷子”

“写得?确实不?错,字迹工整,诗词也上佳,看得?出满心抱负……但?论述题却过于个人情绪化了些。卷中满是对当今村县中为官者毫不?作为,富饶者一手遮天的愤恨,尽为怒言,字字都看得?出无尽恨意?,满是水深火热者不?得?志的控诉与埋怨。这般过于以偏概全,如何得?以上榜?据礼部言,当时?榜上末尾在他与另一人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选他。”

李秀色听得?怔怔。

她突然想起当日在无恶村中江照所言,他信心满满,以为自己必定?高中。

可他竟然是落举了的。

因他生在贫瘠之地,资源不?足……因他曾遭遇百般羞辱、惨痛经历,即便如此坚韧从未自弃,可即便深埋心底,但?终究还是种种过往无法忘怀,叫他在卷中失去了压制情绪的能力。

原本以为他与廖子司一般是因上榜被人暗中顶替才落得?这般下场,可他既然本就未上榜,又?为何会?如此?

似知她心中所想,谢寅道:“城中有一处废庙,过于破败了些,人迹罕至。我的人与礼部那秦友为掩人耳目,本打算是在此处商谈顶替之要?事,谁料那江照竟住在此处。这江照应是第一次入都,大抵什么都不?懂,也无法确定?他是否意?外听到了什么,但?终究是一隐患,便叫人将他暗中打晕。”他说着,低着头,抬手轻拨了下池中之水:“之后?便送去?了宫里。”

李秀色听得?心酸一瞬,江照没钱入住客栈,进都后?便只能睡在破庙之中,这般努力艰苦,竟只因撞见这些坏人,甚至都不?一定?听到了什么,却就这般不?明不?白遇了害。

“为何要?将他送去?宫里……做阉人?”

“可能是因为,他生得?不?错?”谢寅轻声道:“刘公公亲自要?的人,他早就听闻此次科举除了那白子石,另一面目佼佼者便是江照。他知江照想做官,若想做官,”他顿了顿:“倒不如便做他手下的宦官。”

李秀色闻言,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无耻!”

谢寅沉默半晌,忽而轻轻地笑了一声:“是啊,我们无耻。”

说完,又?忽而轻道:“水有些凉了。”

语毕后?,亲自起?身去?旁边拎了装了热水的温桶来,细细倒入池中。

水流流经李秀色的双腿,她忽然起?身跳上了岸,用力捞起?身旁的椅子朝谢寅方向一砸,后?者堪堪躲过,一手拎着还未倒完水的桶,一手上前去?捞她,李秀色抬手抗击,却被他反手一控,随后?在她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