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她早已分不清日夜,这?室内太黑,她点不燃铜钱火,也推不开密室门,只是摸索着找到了钥匙,揭开了手?铐,系好?衣裳爬下了床。

衣服湿了大半,有些冷,没了酒热的劲儿?直打哆嗦,她越想越气,瞧见那骚包衣裳质量极好?,袍子还是干的,便干脆从他身上?扒了给自己披着。

披一会,瞧见冰床上?抱着t?铁链蜷缩一团的广陵王世子,他身形修长,这?样的可?怜的姿势躺着总归是不舒服,那床那样冷,他是怎么能睡得着的?李秀色看了半晌,忽然又有些良心未泯,将他从床上?也拖了下来,而?后两人席地靠墙而?坐,用袍子作被?盖上?。

密室很凉,李秀色打了个喷嚏,她知道?自己定是要感冒了,都是这?厮害的。

就这?么靠坐着,黑暗中她静静思索了许久。

忽觉睡得极沉的颜元今脑袋一歪,倒在?了自己腿上?。李秀色也没动,任凭他这?么睡着,低头静看了会,先是将他祖上?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而?后心中又酸又软,稍稍叹了口气。

“干脆把这?整本书的全天下都给我?算了……”她闷声?道?:“真是个傻子。”

醒来(修) 颜元今:”我对你做什么了……

细碎阳光自窗外洒入, 伴随着阵阵碰撞的声响,床上的小娘子?轻轻皱眉,翻了?个身, 睁开?了?眼。茫然片刻, 随即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有些眼熟的床梁上雕刻着木镂桃花纹, 一侧是上好锦纱制成的垂墨帘,雅中又独显风骚。李秀色掀开?帘子?,跑出门外,正瞧见院子?里两个人……不,应当?是一个人单方面与另一人扭打在一处。

陈皮被福冬轻而易举用一根胳膊轻松压制, 正一边嗷嗷叫一边手脚乱挥却也抓不到福冬分毫,扭头瞧见主子?房门开?了?, 这才努力从桎梏中钻出, 嘴里嚷嚷道:“今日小爷就?先绕过你了?!下次再跟你比……”

说完地上一滚, 灰头土脸到李秀色身旁, 狗腿道:“哎呀!李娘子?醒了??”

李秀色愣道:“这是在?”

“切磋武艺!”

在瞧见小娘子?一脸“没看出来你也会?武功”的疑惑眼神?中,陈皮立马昂首道:“是这样的。好说我也是跟着主子?出去历练过多回,本事早已今非昔比,就?拉了?福冬一道来练练!他可是主子?手下排行第一的暗卫,虽说今日还是逊色了?点,但我总觉得我也是长进不少,眼看着假以时日就?要与他平分秋毫不相上下……”

福冬嘴角扯了?一扯,似乎根本懒得搭理他, 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墙尾。

陈皮忙又道:“李娘子?莫要同?他计较, 他这人就?是如此,没点儿礼貌,也就?在小花和主子?跟前温和点。你只消晓得他功夫高, 一直会?在暗中保护娘子?便好。”

李娘子?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小花她也不晓得。只点了?下头,揉着因宿醉还有些疼的额角,问?道:“颜元今呢?”

这一问?,陈皮的眼神?当?即暧昧了?起来,瞧瞧,这一夜过去到底是关系增进不少,都开?始直呼其名了?。

便掩嘴“嘿嘿”笑了?下:“我家主子?去哪,姑娘还不知道吗?”

李秀色:?

她被这暧昧得有些离谱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第一反应是她怎么知道?第二反应才是一下将昨夜种种回忆了?起来,身上倏然又是一阵冷热,下意识低头,却见自己?穿了?身与昨日全然不同?的桃紫金丝绣樱桃云锦锻袄裙,贴身内里也是全换了?的,腰间?一侧还系了?个桃花形紫玉坠,一看便价值不菲,另一侧则稳稳当?当?系着自己?那柄桃枣双木暗器“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