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能地想要说?“好”,可不知为什么却?有些微愣,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本能?
广陵王世子有些排斥这样?的反应,也不知起了什么心思,终于开了口,带了几分漫不经心,用自?己那一贯欠扁的语气道:“我凭什么?”
照理说?李秀色应当对他这个反应习惯了才?是。
可这次真的事关?自?己的生死,她也是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才?向他请求出?口,不是没设想过这样?的回答,可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心头还是忽然微微一揪。
似有人拧了一把,让她眼中的光色顿时暗淡了几分。
过年 李秀色确信了,这厮就是个神经病……
因卫祁在身体还未完全痊愈, 众人便?只好?留在观中再修养一阵。
这一养便?又是四日,几日以来,在悉心照料下, 卫祁在身体基本复原, 再不似之前虚弱晕眩, 几人合计一番,终于决定?过两日便?回程。
自那夜被广陵王世子拒了后,李秀色便?再也没提起土匪山的事。横竖躲不过那一遭,这世子既这般不讲情分,与其求他, 还不如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早日离开他。
这一日,李秀色起得较晚, 伸完懒腰, 正欲照例去那世子的房外?没什么感情地端个茶送个水凑最后几次任务, 推开门时?, 却忽听院外?“轰”的一声,似有什么在空中炸开。
她吓了一跳,随后便?瞧见半空中闪过一道光束,紧接着是噼里啪啦的声响。
李秀色心中正奇怪,忽见女童子从院门处跑过,忙道:“阿六!”
见女童子停下,她才?上前问道:“方?才?那是什么?”
却见这素来一脸云淡风轻的小?僧童难得面上露出几分愠意,跺一下脚道:“我早便?跟那施主说了, 佛门净地, 纵然是到了年关,也不好?在此处放炮惊扰,他非是不听, 这还没到晚上呢,便?先试炼起来了,我这就去请师太来。”
唤做阿六的小?僧童说完话?便?匆匆跑了,唯留李秀色一人在原地怔仲。
年关?
她眉心不禁一跳。是了,这些时?日光顾着做任务和关心原男主伤势,她都险些忘了,照时?间线来说,今日便?是腊月三十,也就是书中的除夕。
原来她才?在这书中待了一个半月,此时?此刻一听说过年了,竟骤然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
李秀色绕去前院,果然看见空地上有个忙前忙后的身影,他脚边置着数大筒未放的烟花,怀中还抱着一篮筐伙食,正在同另一个小?僧童阿五吹鼻子瞪眼。
她眼尖瞧见筐中尽是一些鸡鸭鱼肉,阿五显然也瞧见了,大声道:“观中戒荤腥,施主怎能将这些东西也带进来?”
“怎么不能?”那小?厮模样的人显然嗓门更大,振振有词道:“我说小?鬼,你究竟知不知道我家主子是什么人物?”
“往常这时?候,他可都是要去宫中赴宴的!山珍海味样样缺不了,今年在此地凑合,怎的连顿好?的年夜饭都不准做?再说这炮,你可知单是王府便?要放去多少??在你这小?观放上几响,那可是堂堂广陵王世子赐的面子!”
阿五气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物……”
话?未说完,便?听那小?厮嚎一声:“主子”
陈皮抱着篮筐朝一边方?向冲了过去,殷勤道:“主子,过年的物什我都买好?了,可偏偏那两个小?鬼非要拦着,这也不许、那也不许。”
广陵王世子今日穿了身扎眼的赤金色襕袍,腰间系着白玉扣,看上子也才?刚睡醒没多久,眉眼间掺了几分慵懒,嗯哼一声:“别?管他们。”